炮灰小厮逆袭记+番外(65)
萧予霖转身道:“回去吧,快下雨了。”
时松跟着他下了城楼,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王爷从认识我家大人起,他就是这副模样吗?”
萧予霖笑了笑,应道:“小时,你还是看得太少了。”
他侧身道:“你觉得,一个人,经历了双亲惨死,他还会如从前一般天真纯澈?子濯已经做得很好了,换做我,不一定能像他现在这般——”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说的好,最后只道出四个字。
“正常生活。”
萧予霖复又往前走着,似无奈摇头道:“终是不复少年样。”
他是如此,柏秋行亦是如此。
时松立在城墙下,出神地看着萧予霖渐远的马车。
天真纯澈,原来之前的柏秋行,是这副模样么?
天愈渐阴沉,街上行人纷纷,皆是慌忙之色。
街边路摊要么支起棚子,要么收了东西回家,都是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呆在城门前的时松。
他有些难过,说不上为什么。
可能是为萧予霖,可能是为柏秋行。也可能,是为自己,或者该说富贵儿。
细雨打在他脸上,一滴又一滴,而后淅淅沥沥地,大了起来。直到一阵雷声,才将他惊回神,他身上已经湿了不少。
他抹了把脸,跑到城门下躲着。
时松靠着城壁蹲下,看着不远处仓促步子溅起的水洼,有行者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推着车摊或是背着重物从城门下经过,来来往往赶回家里,总是有目的的。
他有些失神。
他想起,自己是无目的地突然到这里来的。
时松就蹲在那儿,一手无意识地搭在后颈脖上,伸着另一只手臂搭在膝上,斜斜歪歪地偏头枕在手臂上。
他把目光所及的东西横过来看了。
可不管怎么看,他还是看不清前面的路。
就跟现在的雨雾一样,朦胧不透。
何去何从?他一辈子待在柏府给柏秋行当门卿吗?
萧予霖该如何?困死在这繁华京都?
柏秋行又该如何?和权势对抗,死磨真相?
还是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忠于朝堂,娶妻生子,看着儿孙满堂安然老去,最后自然地死去?
看上去或许还不错?可好像又少了些味道。
时松想,为什么呢?
看似圆满实则遗憾的结局,不该是柏秋行的。套公式一样的人生配不上他的赤子热血。
他又想,这些人会像书里的结局那样吗?可他连书里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批判点评别人的人生。
时松突然觉得,这个朝代的基调,就是悲哀的。
无法逆转的悲哀。
他将思绪拉了回来,刚刚淋了雨,他现在感觉有些冷。
外面的雨还没有要歇的迹象,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要么淋着雨回去冷死,要么在这里冷死等雨停再回去。
“……”时松叹了口气。
正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前面的视线就被人挡住了。
第三个选择来了。
他寻着白靴抬头看上去,是柏秋行。
柏秋行看着他,言道:“让我好找。”
他方才和一行人去鸿胪寺处理使臣离开的后事,刚忙完发现,好像一直没见到时松的影子。
他起初还以为时松自己先回去了,结果回去一问,时松没回来,这才想着到城门来看看。
“大人。”时松看着他那张脸,想起方才萧予霖说的话。
他总会想,说话带刺又无情,并且总是傲得不行的人,原来以前的性子是那样的。
柏秋行见他身上又带了些湿意,将手里的披风扔给他,微蹙起眉头问道:“你在雨里跑什么?前两天才退烧,又想见大夫了?”
时松接过披风,愣了一瞬。
见他还没有动作,柏秋行道:“还蹲着作甚?马车就在外面,你是想让我再喊个轿子来抬你回去?”
“……也不用这般隆重。”时松心想,天真纯澈,开玩笑吧?这人一张嘴他就恨不得给缝上。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其实柏秋行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就像萧予霖说的那样,是正常生活着的。
时松抱着披风站起来,还没站直就滑下去了,差点栽到路过的行人身上。
柏秋行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手臂,将他提起来。
他起初还以为时松倒过去了,结果见他人还清醒着的,倒是松了口气,问道:“我柏府缺你吃的穿的了?你要碰瓷儿?”
时松在心里对着柏秋行反复鞭尸:“……不是,腿麻了大人。”
城门处,一个芝兰玉树的清举公子提着一个一瘸一拐的黑衣公子上了马车。
第27章
不出两日,明堂殿就忙昏了头。
柏秋行下朝回府,还带了一批人,都候在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