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厮逆袭记+番外(182)
只有后脚的两人一直不曾言语,二人都把脸埋得低。
其中一人个子高挑,有些惹眼,但不言语就少会有人注意。另一人头裹青灰麻布,只漏了双眼睛,只是额头未遮满处,溜出了几缕天生的白发。
两人专心干着手中活,就在动作交错的瞬间,两人交换了个眼色。
这“坟”埋好后,一行人依照原路进了城。只是谁都没注意到,一行人里少了两个人的身影。
在京都城门截然相反的地方,两人策马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第77章
哪怕萧予寄已经敲定与南疆和谈,朝中还是片刻不得闲。
一方面,两国交谈纷繁复杂,总得有万全应对之策。各臣无论愿意与否,在萧予寄的压迫下,都在为柏秋行和贾钱春南下晖城做准备。
另一方面,北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前闹事的没解决,这几天又传来不太平的消息。北夏一支商队,不知怎么的和检关侍卫出了冲突。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最后两边都闹了人命。
这下不止引起苍平百姓不满了,连一些北夏商人也嚷嚷着要讨个说法。
前朝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时,阖春宫处也未得清净。倒不似朝中那样的口舌之争,气氛却也是剑拔弩张得紧。
一人鹤骨松姿,一身云水纹锦裳,青丝半披银簪半挽,随着带路人进了大殿。
今晨柏秋行前脚刚走,就有人来请时松进宫了。虽然这些是迟早要经历的,但时松不免心累,可没人乐意自己像个猎物无时无刻地被人盯着。
他进了殿没有上下打量,而是老老实实垂着头,低眉不语。
范淑章见了来人,给一旁下人递了眼色,一众人心领神会地福了福身子退出去。
殿内此刻就只剩她和时松二人。
范淑章锦袍环身,金玉华饰缀成满身富贵,依旧一副雍容高雅之姿。只是鬓角的几根华发尤为明显,从容脸上也比先前多了几分疲态。
她从贵妃榻起身,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听话得很,哀家叫你来你就真一个人来了,不怕哀家给你下套?”
这么明显的笑里藏刀,时松也没应她,只是起手拘礼:“太后娘娘安。”
“太后娘娘?”范淑章语气上挑哼笑一声,似是不明的一个反问。
她缓慢凑近身,狭着眼看着时松,加重语气道:“按照辈分,你应当叫哀家一声——母后。”
时松见她直接将话挑明,便也没打算和她装糊涂,直起身收了腹中弯绕,对峙般盯着她,语气淡漠道:“所以,方姑姑,是你动的手?”
“小琴啊,”范淑章突然顿住,侧首望向窗外,眸中暗了几分,“人非木石,她跟了哀家这么些年,怎么可能是哀家动的手呢?哀家待她可不薄,是她自己想不明白。”
其实无论真相如何,都无意义了。或是情有可原或是罪有应得,一切皆随风落定,再无波澜。
只是时松不免矛盾愧疚,不管怎么说,方琴的死,是他间接造成的。
范淑章回神,背身道:“你可知哀家叫你来所为何事?”
“太后娘娘不妨直说?”
范淑章没再与他计较称谓问题,直言道:“北夏不安分啊。”
所以呢?时松不明白范淑章的意思,北夏不安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就算有心帮忙也微乎其微。这些事,不应该找萧予寄?
时松一个惊悸,除非——
“哀家想,让你去和北夏谈谈。”
“草民惶恐,娘娘就算要找使臣去北夏促谈,也该是从朝中选人吧?”而且,就算要派人,也轮不到她插手。
不过时松没将后面那句话说出来。
“哀家的意思,也是寄儿的意思。”
时松轻笑一声,抬眸道:“娘娘觉得,我去了北边,还有命回来吗?”
难。
如果桐州不再受自己牵制,不管是对范淑章还是对萧予寄,自己已经没有价值亦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他们母子俩甚至能在此时沆瀣一气,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萧予寄更甚,时松若是死在了促谈路上,不仅能泄那晚的一肚子气,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名声也还在。
“为什么没有?”范淑章哼笑一声,“桐州不是你的底气吗?”
时松了然,范淑章已经知道那晚他和萧予寄的谈话了。既然如此,那他的判断就没错了。
天高路远,为避免路上出差池,范淑章肯定派人去桐州亲令范彻景清理范重阳这个门户了。
他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崔言他们能赶得及。
时松将思绪拉回来,应道:“娘娘莫不是在说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草民可是衷心于天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