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记/重生之盛宠(53)
小厮追赶不急:“老爷,这么晚了您上哪去?”
“不必跟着。”宋缊白鞭子一挥,策马消失在夜色中。
他径直骑马来到国公府,国公府大门紧闭。
想了想,他悄悄摸到东边的一个小巷子,对着高高的墙垣思索了会。然后下马,爬上旁边一株槐树。
国公府东边的小院,是戚婉月的闺房。
此刻,戚婉月正在给熟睡的女儿打扇子。
这些日,阿黎皆是住在国公府。戚婉月每日派人送她上学,下学了又接回来。下学后,阿黎时时刻刻跟娘亲腻一处,连睡觉也是如此。
打了会扇子,戚婉月眼皮渐重,正欲脱衣睡下,却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谁?”
外头没人应,只继续敲门。
戚婉月屏气凝神听了会,又问:“谁人在外边?”
自从成婚后,戚婉月就没了婢女守夜的习惯,是以,屋子里只有她和女儿,婢女都歇在耳房。
这会儿,她心底狐疑,只得自己起身下床去瞧瞧。
她来到门边,小声问:“到底是谁?”
“婉月,是我。”宋缊白小声。
戚婉月咬唇:“大半夜你来我门前做什么?”
“我想女儿了,来看看女儿。”宋缊白不要脸地说。
“明日再来看。”
“我现在就想看。”
“......”
默了默,戚婉月道:“阿黎睡了,你走吧,再死缠烂打我喊人了。”
“婉月婉月,”宋缊白求饶:“你开开门可好?”
“我要走了。”他突然落寞地说。
戚婉月停下来。
“圣人封我为禹州巡抚,过不久我就得离京上任。婉月,你真的忍心连最后一面都不见了吗?”
宋缊白升官的事戚婉月也听说了,也清楚他很快就要离开京城。
忍心连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老实讲,她是不忍心的。
“婉月,”宋缊白在外头贴着门缝,继续道:“这些日我频频梦见你,梦见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日我们赏梅相遇,你我隔墙不识,其实我骗了你。”
戚婉月动作一顿。
宋缊白说:“我早就见过你,彼时在年初的龙舟赛上,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了。喜欢了许久,却不敢表明。你是国公府千金,我只是个连功名都还没有的毛头小子,我怕你瞧不上我。”
“后来我就想了个法子,打听你在麓园赏梅,特地赶过去与你隔墙对诗。听得那句‘相思一夜梅花鬓’,你不知我是怎样的欣喜若狂。”
“再后来得知你在打听我的名字,我欢喜得彻夜难眠。”
“婉月,这么些年来,我对你的心不变,对你爱慕不移。当初娶你时,我发誓会敬你爱你一辈子,那句话是真心实意。”
“我此前糊涂,被恩义蒙眼,识人不清。如今清醒,知你委屈颇多,亏欠不已。”
“婉月,你原谅我好吗?我真不想就这么留遗憾而去。”
说完这些话,宋缊白在门外等了会。
他安静而期盼,可慢慢地,期盼化成苦涩的潮水淹得他体无完肤。
门里的人毫无动静。
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半晌,他凄然一笑:“罢了,你想必厌我恨我至极,对我已无情。”
“我还强求什么呢?”宋缊白转身:“婉月,我走了。”
然而才走了两步,身后的门吱呀一开。
“这么晚了,你走哪去?”
宋缊白惊喜扭头:“婉月,你肯见我了?”
戚婉月冷冰冰:“你不是想看女儿吗?让你看一眼。”
宋缊白动了动喉咙,摸不准她这是何态度。
但能看女儿也是好的。
他抬脚进屋。
阿黎乖乖巧巧地睡在榻上,许是怕热,一只腿伸出被褥外头。
宋缊白上前把她的腿推进薄被中。
他视线静默地落在女儿身上,心思却留意身后的人。
室内安静,谁也没说话。
过了会,他开口:“阿黎很想你,早就跟我说想来国公府看娘亲,她在国公府这几日想必过得极高兴。”
戚婉月没应声。
又等了片刻,宋缊白叹气:“罢了,你早点歇息,我走了。”
他走出室内,瞧见桌上的茶壶,想了想,问:“我出来得急,有些渴。”
戚婉月明白,说:“你自己倒就是。”
宋缊白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缓慢喝。
喝完了,还不肯走。见她站在温暖光晕中,留恋不舍。
他说:“适才骑马,手不小心被割了道口子,你这有药膏么?”
戚婉月静默片刻,去妆台前帮他找药膏。
她弯腰,在妆奁里寻,却忽然被宋缊白从身后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