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184)
虞岁岁就想要去把烛火点亮。
就在她起身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应纵歌忽然出声问:“岁岁要去哪?”
虞岁岁回头看他, 刚想回答, 一对上他的眼睛, 不由得微怔。
也许是殿中昏沉,那双桃花眼里暗色忽生, 隐隐带着些许阴郁,偏偏他有一身清削苍白, 眸中暗色就沾了些许病态。
见她沉默, 应纵歌又低声问了一遍:“要去哪?”
虞岁岁回过神, 连忙回答:“没去哪,我只是想去把灯点了。”
“…好。”应纵歌的声音放轻,他挽袖拿起茶盏,“为师再给岁岁沏茶。”
窗外风雨,案上新茶,只盼能留她在此,多一片刻也好。
虞岁岁点燃了桌上烛火,四角的红莲宫灯也紧跟着亮起,殿中灯火盈盈。
等她转过身再看时,窗边的应纵歌面容清冷如常,修长手指被青瓷茶杯和琥珀色茶水衬得白如美玉,毫无瑕疵。
虞岁岁心想,刚才那一瞬间看见的病态与阴郁应该是错觉,都怪刚才太昏暗了。
于是她又走回去坐下,一杯新沏好的茶就推了过来,应纵歌的指尖还撘在茶杯上,淡色的指甲在烛火下泛着流丽光泽。
他将指尖抵在茶盏上试了试温度,妥当了才对虞岁岁说:“可以喝了。”
“唔,好。”虞岁岁双手捧起茶盏,抵到唇边小口小口地浅啜着。
应纵歌屈指撘在桌案上,静静看着她喝茶,难免就会看到她的唇沾上茶水,看起来润泽又柔软。
“……”他移开了视线。
“为师,”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自称,像是在提醒自己,“为师再教你几道剑诀可好?”
“好啊。”虞岁岁没多想就应下了,总归也无事可做。虽然她是个摆烂人,但如果是应纵歌亲自教的,她也不介意学上一学。
她喝完茶,就和应纵歌去练剑了,他们在雨幕中开辟出一方结界,应纵歌还是像上次一样,每一道剑诀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手把手地教她。
虞岁岁也和上次一样,因为下盘不稳连续往他怀里跌了好几次,每次都被稳稳接住。
一开始应纵歌还会不厌其烦地提醒她当心,后面就逐渐习惯了,接住她的时候还会顺便帮她扶正歪了的发饰。
这方结界不大,却将外边连绵无边的风雨全都隔绝在外,连同浩瀚天地。
里边只有他们两人。
师徒之名,纲常伦理,仿佛也可以被这样隔绝在外。
虞岁岁认真地练习剑诀,没有发觉应纵歌看着她的眼神,柔和又安静。
月衡仙山的雨一连下了好几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比起用灵力遮雨,虞岁岁更喜欢打油纸伞,所以这天她也和往常一样,打着伞路过莲花池中央的浮木栈道,走到月衡殿回廊下收了伞。
应纵歌知道她喜欢打伞,也不再像平时一样在殿中等她回来,而是索性在回廊下候着她。
“师尊。”虞岁岁把伞搁下,扬声同他问候。
“嗯。”应纵歌伸手揉她的发心,顺带抹去了她鬓发上沾上的雨丝,又连她衣摆袖角的水汽也细致地用灵力蒸去了。
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让虞岁岁弯了弯眼眸,伸手亲昵地牵住了他的袖角。
“用膳吧。”应纵歌带着她进了内殿。
虞岁岁吃着饭,开始跟他叽叽喳喳地说今天上课发生的事情。
她就着咸蛋黄虾饺扒拉了一口饭下去,又斟酌了一下才对应纵歌说:“师尊,仙门大比提前了,而且地点选定在雁阙关。”
下午玉绯衣跟她说过,雁阙是隔开中土和西北的要塞,过了雁阙,就是以前大雍的西北十三境,当然,现在归属北荒。
西北十三境,这是以前镇北军誓死守卫的故地。很明显,这次仙门大比冲着应纵歌来的。
“雁阙…”应纵歌淡声道,“如此看来,这一次的仙门大比,亦有权贵在其中左右。”
虞岁岁补充说:“应该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参加仙门大比的弟子,至少要筑基期修为。”
她还停滞在炼气九层,并且毫无突破的心思。
“嗯。”应纵歌眼睫微垂,“岁岁就和为师留在月衡山吧。”
“师尊,”虞岁岁忍不住问,“西北十三境…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应纵歌抬头看她,眼眸流光微闪,却是摇了摇头,“不必,我若是想要回去,这一百年来早就该回去了。西北十三境…我不仅镇守于此,更是生于此,长于此。以前我母亲说过,柔兰族人与西北每一寸土地血脉相连。”
“柔兰族?”虞岁岁是第一次听说,听上去是外族,难怪应纵歌的长相有着高鼻深目的异域之美。
“柔兰是长生天之子,西北的无冕之王。”应纵歌缓声跟她说起旧事,“以前大雍皇帝在西北冬猎时,与柔兰圣女互生情愫,但圣女执意留守西北,没有入宫为妃。来年圣女诞下一子,大雍皇帝亲自接回皇宫,取名玄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