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第二部·皇子殿下(104)

作者:木玉琼棠

裕龄一惊,“杀一个杂碎,还是不要污了郡主的手。”风雪间,裕龄手握宝剑,正自警惕洪奕沔是敌是友,却见一掌玩世不恭的娃娃脸出现在洪奕沔身侧:“丫头,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竟是与裕亲王同属一辈的爱新觉罗旁系宗室小平郡王纳尔苏,因着年纪小而辈分高,被裕亲王亲自教养过一段时日,与裕龄也算是早年相熟,裕龄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

只见洪奕沔将长剑上的血迹一甩:“索相于京师挟持太子倒行逆施、意图谋反,东窗事发,已为陛下所察!监军徐碎胆敢潜入我军防重地——津州三卫,勾结索相,图谋不轨,现已为本将所诛,徐碎一众逆党,一律杀无赦!”

军营辕门断龙木栅已毁,太子门人在这封闭的津州军营,只是瓮中捉鳖,顷刻便被围剿于一处,尽数斩杀。

淅淅沥沥的雪打着津州卫主帅帐棚顶,裕龄立在洪奕沔身前,清理完太子逆党的洪奕沔对着她单漆跪地:“属下奉十四爷之命镇守津州三卫,恭迎格格……”

(下)

京畿台大营

一中年男子身着一袭八旗铠甲,头戴头盔,与一头戴斗笠人正在对弈,那头戴斗笠之人似僧似道,听雪落子,一派隐士之风。

那中年男子笑道:“眼下之局,无先生有何高见?”男子落下一子黑子,杀伐决断,狠辣果决,整个棋盘都充斥着一股凌厉的杀意,仿佛九条龙绞杀着其中的一枚白子。

“隆大人这一劫,打的甚好,似有九龙伴月之相。可惜九龙伴月本是吉兆,却偏偏九子互相攻伐,更有吞月之势。”

“那无先生以为,这九子又能否吞月呢?又是何子能最终能吞了这月呢?”中年男子隐隐指向那棋盘上的第十四颗黑子。

“九子吞月便是大凶,此子想以一子之力气吞日月,只怕屯月之后元气大伤,不为其余八子所吞,已是大幸,不足为虑。倒时此子,不在中盘四战之地,却在明月影中,不妨韬光养晦,待中盘落为残局,诸子遭弃,再行吞月。”那被称为“无先生”的斗笠人执透明琉璃般的棋子,看似随意地落于一处,原先煞气逼人的黑子竟自己败下阵来,只余第四子立足整个棋盘。

身着铠甲的男子手持黑子,再欲落子,却是无字可落,半晌,终是将棋子复又放回棋篓,感叹道:“哎,每每与无先生对弈,皆是如此,看来也只有四爷才能与无先生在这经纬之间分个高下,隆某还是不自找没趣了。”

“隆大人过谦了,隆大人中盘杀力还在无某人之上,将这第一子置于败处,让这最后一子异军突起,也全靠隆大人杀伐果断啊。”斗笠人淡淡一笑。

“哦?听无先生所言,将这第一子置于败处,无先生可是有妙计了?”中年男子笑问。

斗笠人随意拨弄棋盘,又在棋盘正中用棋子摆出一个字。

“妗?”

“听闻四爷的这位亲弟弟英雄出少年,又是个痴情种子,不妨,以情困之?”

☆、第六十八章 营帐起火

当我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帐中的火盆发出轻微的噼啪响声,竟是夜里。

我正踌躇着是不是要起身,帘账外,间或有军士来回报军情,他没回避我的意思,但我也知趣地不刻意去听。

床头担着一件凌乱的黑袍,我随手伸过去查看,袖口的纽子针迹明显,果然是之前我补过的那件,再抬头,我不由地看向他,却见他正对着手中的折子,兀自皱眉出神,我微微蹙了眉头,批了床头大氅也走到几案边,只见他手里拿的无非是康熙南巡的记录:

“二十六日,上命免南巡所经过山东二十四州县康熙四十一年未完钱粮,山东受灾歉收二十五州县康熙四十一年未完钱粮亦于豁免,其康熙四十二年钱粮分三年带征。二月初一日,上谕山东巡抚王国昌,应妥善抚绥灾民,不可使他们流离失所。官民人等可自愿以银米散赈,降革官员许以赈济赎罪,秋收以后酌量议叙。初二日,又命张鹏翮以漕米二万石遣官运往济宁、兖州等处平粜,桑额以漕米二万石于泰安等处散赈……”

原是康熙四十一年山东水患的赈济之事。

我不明所以,只道:“皇上既然已经下了谕旨,你还有何担心的呢?”

“我那四哥也是跟着父皇一道去的,他最是擅长赈济之事了……”

我见他表情落寞,道:“他与你不和,你是怕他与你为敌?”

“这根本不可能,因为我与他从来就不做同一件事。”他忽而一笑道:“我只是想到早前的一件往事罢了。”他抬头看向我,突然眼中放出惊艳的光,伸手将我拉至腿上,在我耳边吐气道:“怎么发觉娘子近来温顺多了,也对为夫主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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