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伤的太重，胸口不断翻涌出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口腔内。

鲜血在唐凉夏体内沸腾，她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大量鲜红的血从口中涌出。

她不受控制的一口又一口吐着血，好像要把体内所有血液全部吐光，才肯罢休。

唐凉夏伤的实在太重，重到瘫在操控台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鼻子里闻到的全是自己吐出的鲜血气味，而耳边是震耳欲聋的丧尸嘶吼声。

它们撞击着围墙，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几十万丧尸的撞击带来的震动，通过地面传播到直升机上，刺痛着唐凉夏的伤口。

百虫蚀骨剥皮抽筋，跟此刻唐凉夏忍受的痛苦比起来，也就不过如此。

生不如死大概说的就是，现在她所经历的这种感觉。

轰——

终于，再坚固的围墙，也承受不住几十万丧尸，如此猛烈的撞击。

没有几次，那二十米高，守护了庇护所三年的围墙，还是在撞击中坍塌了。

围墙坍塌，砸死了周围不少丧尸，可跟这密密麻麻的丧尸群比起来，这点牺牲根本算不上什么。

丧尸群翻越坍塌的围墙残骸，迅速冲进了庇护所院内。

瞬间，各种腐烂扭曲，青黑变形的丧尸，就遍布了庇护所所在的整座山，连着围墙内的最后一块净土，都没有保住。

血不断从口中流出，唐凉夏的眼皮越来越沉。

那钻心刺骨的痛感，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她明白自己现在处在濒死状态。

上一世，她好歹还活了十年，而这一世她努力储存了那么多物资，一半都还没用完，末世也才刚进行到第三年，她就要死了吗？

唐凉夏不甘心。

可她逐渐流失的力气，还有已经要睁不开的眼皮，都在让她放弃挣扎，想要劝她认命。

朦胧间，唐凉夏看见怀鹤捂着胸膛，挡在了她的面前，却被君珩一拳锤飞。

柯丝柔放下已经昏迷的楚娣，抬手蹭掉嘴角的鲜血，也站起身来，接着是楚牧也，提起了他的斧头，还有再次爬起来的怀鹤，向着她的方向跑来。

这一次，君珩甚至都没有亲自动手，它身边几十万的丧尸大军，就把重伤的几人吞没。

眼皮好像被灌了铅，变得越来越沉，她努力挣扎出一道缝隙。

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君珩，含着笑向她走来。

————

但是...然后呢...

然后呢？...

在此之后的记忆，她怎么全然没有...

一阵幽香飘来，似是檀香可又有说不出来的怪异。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股幽淡的香味，已经飘到了身前。

她的旁边，走过来一个人。

唐凉夏感觉到了，她想要挪动身体闪避，但只是稍稍用力，就差点在此疼昏了过去。

“别挣扎了。”

那人言语中的桀骜不驯，说话都带着回声，在他第一个字出口时，唐凉夏就听出来，他是君珩。

一双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的手，轻柔划过了唐凉夏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让她神经紧绷。

君珩：“五脏六腑全破，肋骨碎成饼干渣的滋味....”

它冷笑一声：“应该...不好受吧？...”

接着，君珩冰冷的指尖，顺着唐凉夏的脸颊，划过她的嘴角、脖颈、锁骨...

直到在她的胸膛处听了下来，并没有用什么力，只是轻轻一按。

碎裂骨头的摩擦声，明明细微到不易察觉，但此刻在唐凉夏耳朵里，却是那么震耳欲聋。

注视着唐凉夏疼痛到剧烈颤抖的身体，君珩过了两秒才抬起来它冰冷的指尖。

君珩说着他的审判：“这...是对你，杀害我子民的惩罚。”

好疼...，疼到想死...

唐凉夏无力的张开口，想喊却根本发不出声音，甚至连一口血都吐出不出来，因为早在之前，她的血就已经吐干净了。

君珩完全是胜利者的口吻，问她：“你很疼？是不是很疼？”

唐凉夏紧皱着眉头，没给它任何反应，现在的她只想杀了君珩，可自己甚至连抬一抬手指都做不到。

“哦~”君珩似乎发现了什么，手指扒开她的眼睛，似乎很享受玩弄她，看她痛苦的模样。

君珩：“原来是没有睁眼...”

唐凉夏的眼睛，被君珩强行扒开。

忽然睁开眼，眼睛还开不及适应光感，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但在这模糊不清的画面里，唐凉夏能分辨出自己被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这个空间极大，所以君珩说话都带着回声，而所在的盒子旁的这个瘦高的男人身影，应该就是君珩。

它俯下身，脸缓缓靠近在唐凉夏面前，那股清幽的香气，也越来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