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令:嫡欢+番外(781)
顾皇后道:“搬张椅子过来给世子夫人坐。”
杨氏此刻身体是真有点吃不消,索性厚着脸皮也没有推拒,等宫人搬了椅子来,便由祁文景扶着慢慢坐下。
云湛一直等她缓过来,又迫不及待对祁欢发问:“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笃定不是毓秀自己服药,而是这个徐秋下的手。”
祁欢担心杨氏的身体,这会儿已然有些心不在焉,却还得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个毓秀从官家小姐沦为宫婢这些年都没想过寻死,可见她不是个轻易就会想不开的人。并且,就算她被人收买,要以命做局,对方能许给她什么?她这样的身份,是出不了宫的,在宫里维持现状,已然是最好的归宿,就算她配合幕后黑手,舍命来害我表哥,她死了,难道是为了拿命换雇主给她多烧一把纸钱吗?所以我猜,她八成不是局中人。”
云湛觉得言之有理,边听边点头。
徐秋也抓心挠肝的迫切想知道自己破绽出在哪里,故而也是不由的竖着耳朵,聚精会神的听。
祁欢拿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着,继续道:“对方设局,必须要用毓秀之死,引出她与人珠胎暗结,秽乱宫闱的罪名,别说毓秀没太有可能被他们收买,就算她确实被收买,可是生死之间……万一她临时怕死,反悔变卦了怎么办?可是这个局,是经过一整套精密布局,环环相扣的,机不可失,那就只能是安排一个人送她上路,这样才能确保她一定会死。而堕胎药,自然也是要由送她上路的人亲手给她灌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她看向徐秋:“你是为了有个借口可以闹到御前来,所以才故意安排叫季丰田看见你与宫女毓秀拉扯争执的,对吧?”
徐秋飞快别开视线,紧紧的抿住了唇。
她以为祁欢是在逼供,祁欢却压根没打算听她回答,只自顾说道:“而事实上,若不是你的雇主太过阴狠恶毒,毁我表哥的同时更想叫我们祁、杨两家都担上不可洗刷的污名,身败名裂,要你一定在今天,宫宴的场合,文武百官面前将事情闹到御前来……你如果只是从无人处溺死她,然后逃之夭夭,事后皇后娘娘将此次事件做宫务处置,为了不将宫闱丑事外扬,大概率上就会与陛下商量,私下掳了我表哥的官职,将他论罪之后也就息事宁人了。”
她说着,就嘲讽又冰冷的笑了:“害人不算,还贪心,想要赶尽杀绝……徐秋,其实你原来可以不必暴露,也可以不死的!”
死,这个字,能够轻易压垮每一个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徐秋虽是抱了必死之心,这一刻,听了这一种可能,也是狠狠心动,齿关之下将嘴唇咬出了血来。
可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她已经没的选,也没的回头了。
也恰是就在此时,跪在地上的太医诚惶诚恐道:“陛下,娘娘,祁家姑娘的判断没错,这宫人的左边袖口,衣襟,裙摆乃至于鞋尖,都不同程度沾上了那种堕胎药。”
这是祁欢早料定的事。
为了保证毓秀必须死,就一定要有个杀她的凶手,这个凶手,就是这个局里的关键人物!
毕竟——
只要她失手或者反悔,一旦毓秀死不成,这场戏就没法往下唱了。
徐秋整个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目光彷徨,不知所措。
祁欢却突发奇想,又问了她一句:“毓秀腹中那个孩子究竟怎么来的?是有人冒充我表哥,以我表哥之名诱骗的她?还是有什么人直接强迫玷污,叫她有的这个孩子?”
毓秀的孩子何处得来,与大局无关。
连她自己本身,都只是一件不需要开口说一句话的害人工具,至于她的孩子何处得来,也或者生父是谁,布局之人不会太过在意。
横竖——
与她在一起的人不是杨青云,为了嫁祸给杨青云,他们也不会安排毓秀带着孩子爹在任何人面前露面。
但不管她是被骗了,还是被人玷污了……
这姑娘也着实是个无辜的可怜人!
徐秋眼中闪过一瞬即逝凶狠的光,最后也只是强硬道:“奴婢不知道祁大小姐在说什么,我衣裳上面……那……那是我看毓秀在服药,担心她想不开,前去抢夺时候洒的!”
祁欢失笑:“若真如此,你一开始就早说了,别忘了,你来面圣的初衷就是为了澄清毓秀的死因,洗清你自己的杀人嫌疑。”
徐秋还想说什么,祁欢却突然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两排宫女太监发问:“还有你们,那会儿到底是谁伸脚绊的唐小姐?不站出来的话,我就请求皇后娘娘将你们全部送去慎刑司拷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