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令:嫡欢+番外(668)
说着话,她将桌上散乱的纸张一张一张的重新按顺序垒起来。
联想这两个月所发生的和“那个杨家”有关联的所有事,她慢慢也平复了心情,揶揄道:“同乡也好,世仇也罢,反正就目前那一家子对我们的态度,即使我母亲隐忍,不想脑然将事情闹大,他们也是不会肯于息事宁人的。一两次不行,就等他们第三次第四次出手……只要他们忍不住再动手,就迟早会露马脚出来。”
顾瞻略微斟酌,就大概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他沉吟:“科考殿试那日,你表哥遗失在宫里的那块玉佩后来就一直都再没消息了。我听武校尉提过……其实你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帮你找回,是吧?”
祁欢歪了歪脑袋,眉目之间光影闪烁,很有几分调皮。
她莞尔勾唇:“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埋好了将来可供破局的一切线索。当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可如果你之前怀疑他暗害我舅舅的事情属实,那这就是未雨绸缪了。我表哥进了翰林,这是官场仕途上晋升最快的一条渠道,当年若真是他害的我舅舅,现在他就百分百一定会再对我表哥下手。”
祁欢说着,神情又黯淡了几分下来。
她微微苦笑:“现在我就盼着他们对我表哥下手了,如果发现他们赶尽杀绝,将这把火烧到了我表哥身上……我再问什么,我母亲都会如实告诉我的。”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以确保杨青云全身而退。
可——
可这样动私心算计杨氏,心里也终究是过意不去的。
只是杨青云的玉佩遗失都两个多月了,那边却毫无动静……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憋大招。
“杨成廉现在毕竟是从一品的高官,这些年在朝中他口碑极是不错,人脉也经营的很好,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是很难动他的。”顾瞻对她也只能是尽量安抚,“你舅舅生前任职的衙门,和杨成廉这些年外放呆过的所有辖区,我也派人过去,试着进一步搜罗线索了。”
他话是这么说,可祁欢心里明白——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能再翻出什么翔实线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她这个人,是识趣的,依旧领情,冲顾瞻笑了笑:“嗯,尽力而为就好。我又不是衙门断案的,就是想知道这家人背后藏了什么猫腻。”
衙门审案才需要翔实的线索和证据,以对外公示,安抚百姓民心。
有疑问,能从官方渠道要个明白和说法,这自然是最好的。
可如果条件实在不允许——
祁欢只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和隐情。
其实现在但凡杨氏能一五一十对她坦白了,只要杨氏说的话,她都信,也不需要再背地里去查杨成廉了。
从一品的京官,无凭无据的情况下,的确通过正当渠道动他不得……
可对方能屡次玩阴的,难道她就不会?
顾瞻捏了捏她的手:“嗯,横竖都是陈年旧事了,要查清原委也不差这点时间,杨成廉和文妃那边我都先替你盯着,你且安心就是。从一品大员如何,皇妃又如何,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们也没有草菅人命的特权。”
杨郁庭那事的是非,他暂不知道内幕,可以不予置评。
可是——
就单凭杨盼儿在宁王府的喜宴上公然把祁欢往刺客的刀口底下推这一条,他们那一家子就已经欠了祁欢一条命在这里等着清算。
再不济——
堂堂从一品大员的杨成廉也有个教女无方的责任。
祁欢知道顾瞻这是又开始护短了。
可是护短和私心,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免俗的事。
她抿着唇,再次轻笑出声,却忽又想到了什么,就又是神情一肃,眼睛亮起来道:“也不对啊,杨成廉杨老大人家里不是还有个比他更高寿的亲老娘吗?有关他的过往种种,因为年代久远,我们查起来费劲……可是有关杨成廉身世里的猫腻,谁还能比她更清楚啊?”
顾瞻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连你自己母亲的嘴巴都撬不开,难不成还想当面去问人家老太太?”
祁欢眨眨眼。
她一开始没这个想法,现在却突然动念。
于是,她蹭过去,挨着坐在顾瞻旁边的凳子上,挽住他胳膊:“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很是好奇,想要当面会会这位老太太了,有什么办法吗?”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有什么好见的?
顾瞻故意拿乔,不予应允。
祁欢就抱着他的胳膊晃,眼巴巴的央求:“想想办法嘛。那老太太一把年纪,又仗着有个争气的儿子和做皇妃的孙女儿,都被请封了诰命了,一般情况下她都不可能亲自出门应酬了,想要见她,可能就只能去她家了。我也是实在没法子可想,毕竟依着他家和我们家的关系,就算他家有什么事,帖子也断断不会送来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