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令:嫡欢+番外(315)
她勉强定了定神,缓和了语气又嘱咐祁欢:“反正咱们跟他家关系不好。你前面说的那些事,暂时也查无实据,所以你莫要声张,只以后出门,自己多几分小心,但凡遇到他家的人,格外提防一些总没错的。”
好在杨青云进了官场,活在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而他们母子三人,暂时也还有长宁侯府这张门面招牌挡着。
那一家人也有他们自己的顾虑和短板,投鼠忌器,所以轻易也不敢硬刚上来。
这会儿就只得是谨言慎行,尽量不要叫对方找到可乘之机了。
“嗯,那我知道了。”祁欢顺着她的意思应承下来,想了想,又道:“那表哥呢?他知不知道咱们与这家人有旧仇?是不是也得给他提个醒儿?”
杨氏目光闪躲了一下,但是借着灯光遮掩,却没有太明显。
她说:“他是知道有这么一家子人的,回头找机会我再提醒他一下吧,你顾好你自己就行。”
“哦。”祁欢耸耸肩,见着杨氏心情不好,就又觍着个笑脸凑上来,“那我今晚还睡您这好么?”
杨氏今晚可没心情应付她,直接冷下脸赶她:“去去去,都要张罗着嫁人的人了,还总赖在我房里睡,这成什么样子,赶紧回你自己院子去。”
“好……”祁欢于是从善如流的站起来,“您赶我走那我就走了。”
低头拍着裙摆上的褶皱,突然想起了“那个杨家”的事,就又忍不住问道:“母亲,文妃的那个杨家,她家除了他们这一支,还有别的同姓族人吗?还有,文妃她们姐妹之间就差了十六岁,而且她家老爷子做到如今这个官位,也应该很大年纪了吧?文妃的兄弟们都是做什么的?有入仕的吗?”
杨氏不肯给她透所有的底,那她也得尽可能多的了解仇家的底牌。
无论自保还是还击——
知己知彼,都是基本功!
“那老头儿,去年就花甲了。”杨氏明显对那一家人十分厌恶,提起那位右都御史大人似乎都觉得脏了嘴。
只是——
这会儿,她神情却莫名透了几分恶意满满的愉悦,凉凉道:“他家没别的旁支,只有一个小他几岁的同胞妹子,原是嫁在地方上一个盐商家里,后来守寡,带了一双儿女来了京城投他,嫁给了一个鳏夫做填房。前几年再度守寡,但她那夫家官位做得不高,正四品致仕。至于杨成廉自己……这些年通房妾室一房一房的抬,前前后后女儿生了十好几个吧……”
她说到这里,就差笑出声来了。
祁欢大囧:“所以,他是孜孜不倦的拼命生女儿,就一个儿子也没有?”
祁欢个人痛恨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可是也不得不承认现实,在当前这个大的社会环境之下……
生不出儿子,真的就是男人女人一生最大的败笔。
“那个杨家”的家主,都做到从一品的右都御史了。
这可是个高风亮节,最该注意个人操守的官儿,却依旧不能免俗。
为了生儿子,一房接着一房的纳妾,却构不成官声上的污点。
毕竟——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这是在为着自家祖宗尽孝呢!
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了,还在争分夺秒为了生儿子而努力奋斗……
祁欢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情滑稽又搞笑。
杨氏却是直接冷笑出声:“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可能是老天看不下去,要罚他们断子绝孙,百忙一场。”
话刚出口,她又立刻想到什么不好的事,略感惶恐的咬了咬唇,就不想再跟祁欢说下去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她今晚的情绪本来就一直都不太对,最后这一出祁欢也没多想,只嘱咐她好好休息也便走了。
杨氏却是坐在妆镜前,神色一时有些忐忑与惶惶。
她指尖的血,这会儿已经自然止住了,只情绪冷静了些,反而疼得越发鲜明。
她也没去管,把染血的帕子随手丢在桌上。
左手覆着右手上一枚老玉镶嵌的金戒指,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的嘀咕了许久。
而彼时的皇宫。
文妃的承德宫里,趁着夜深人静,“那个杨家”的姐妹二人也坐在文妃的寝殿里说悄悄话。
白日里,祁欢去作画时主动搭讪,问了杨盼儿的姓名来历,杨盼儿一直惴惴不安,唯恐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内情,后面会反过来找自己的茬儿。
可是那后半程下来,祁欢却再没有主动和她有过任何接触……
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心虚所以多心了。
毕竟——
祁欢的底细她是知道的。
一个养在深闺十几年的病秧子,纵是长宁侯府的嫡长孙女儿,也不过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儿,她能有多精明明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