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令:嫡欢+番外(1134)
此言一出,杨氏几人就都是齐齐一惊。
祁欣更是惊恐的又往岑氏身后躲了躲,藏起脸来,再不敢去看床上那具尸首一眼。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有些静默的叫人心惊,大家各怀心思,全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杨氏打破沉默:“所以,这事儿是要隐下来吗?”
老头子弥留之际是两个儿子守在床边的,过量服用剧毒之物,他其实去得很快,两人带着陈大夫已经尽量清理掉中毒以后的各种并发症了。
而他们之所以默契的这么做了,是因为各有私心。
祁文景比祁文昂早到一步,听管事说了祁文晏来送过一张符纸的事,虽然他不相信祁文晏会用这种方式毒杀老爷子,可老头子的的确确是服用了符水之后出的事,这事只要盘查起来,祁文晏首当其冲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绝不能让祁文晏卷入这种事件当中。
而祁文昂——
只要老头子不是祁文景毒杀的,那么无论他死在谁手上,这侯府的爵位也稳稳当当都是落在祁文景手里的,而以他对自己这个长兄的了解,阖府上下就祁文景是最不可能对老头子下手的。既然就算揪出了真凶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还要因为家里弄出这样的丑闻被外人看笑话……
得不偿失的事,做了干嘛?
老头子一死,他们都得丁忧,安安静静的治丧熬过三年再静等起复都未必还有机会官复原职,可如果家里闹出什么杀亲的丑闻,坏了口碑,到时候还能不能顺利回官场都不好说了。
所以,他实际上是比祁文景都更希望能平稳将这件事绕过去的。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所以,这回还是祁文昂说的话,“告到官府叫人来查给父亲下毒的幕后真凶?先隐下来,体面的办后事吧,卢管事已经被我和大哥命人扣下了,私底下我们自己捂着慢慢查。”
处置这种事,祁欢一个做晚辈的其实并没有发言权。
见着祁文景也是个默许的意思,杨氏自然也不会多事,只道:“那就准备一下,尽快将父亲入殓,天一亮就发丧。”
祁文昂看向岑氏:“给铭哥儿去信,叫他回来奔丧吧。”
“好!”岑氏点头。
祁文景横竖在朝中领的是个闲置,而且他有爵位傍身,本身也不执着于官场,所以老头子这一死……
其实最难受糟心的是二房!
丁忧说是三年,实际上是二十七个月,但是单就这二十七个月也足够将一个人半辈子打拼的成果付诸东流了。
祁文昂这个工部侍郎才做了没几个月,屁股底下都还没坐热呢,这一退小三年,这个位置不可能空悬三年等他,等他重回官场时都不一定还能谋个什么职缺了。
岑氏显然也是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夫妻俩全都愁眉不展。
众人安排好各自要负责的那一摊就要分头准备去,还是祁欣走前注意到“昏死”在睡榻上的余氏,蹙眉小声提醒:“祖母就让她睡在这吗?要不要挪她回后屋去?”
不等其他人说话,祁欢就当先开口:“差点忘了,陈大夫你给祖母把把脉,我瞧着她应该是受惊过度加伤心过度这才晕了过去,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众人于是顿住脚步,等着陈大夫诊脉的结果。
陈大夫拖了把凳子,凝神静气捏了余氏的手腕。
余氏本来就是装晕的,心虚的很,又因为祁正钰的尸体就躺在她不远处,她还心里不安生,心脏不受控制的一阵阵狂跳。
大家本来也都没太在意她的情况,但见着陈大夫一边给她诊脉,一边眉头越皱越紧……
祁文景兄弟的心也都跟着不断往上提,眉头一个蹙的比一个紧。
祁文昂甚至有点恼羞成怒的想——
若真有什么不妥,莫不如是叫老太太也跟着老爷子一起去了算了,否则回头等老太太没了,他又得再丁忧二十七个月!
拼死拼活爬了十几二十年混出来的官位,足以被连续两场丁忧败得啥也不剩。
岑氏也十分着急,见陈大夫始终没有定论,忍不住催促:“陈大夫,母亲的状况是也不好吗?”
陈大夫看她一眼,又继续凝神又把了一次脉。
祁欢道:“我看祖母的脸色红润,刚过来的时候走路也脚下生风十分稳健,不像是身体有问题的样子啊。”
陈大夫行医多年,又在祁家常驻,对这家里所有主子的性情都差不多了解,老太太是在装晕他一摸脉就摸出来了。
这时候只能顺着祁欢的话茬,试探道:“查脉象确实并无大碍,要么……小的给扎两针试试?”
“也……”祁文景想要点头,祁欢却道:“既然祖母并无大碍,那便叫她睡着吧,祖父骤然没了她必定情绪不稳,若是醒来少不得我们还要再分身来顾她,反而乱上加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