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906)
总算熬到达拉加营地,安澜当即带着象群钻进圈舍,任由随队兽医在边上来来回回地做例行检查,说什么都不肯再多动一下了。
三个小时后,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有精力带着家族成员们到软放归区里去看看,第一次用脚掌感受了这片有些陌生,亦有些熟悉的土地。
奥卡万戈是避难所。
是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地方。
吹拂过金合欢树的风似曾相识,滑翔过开阔水域的牛背鹭似曾相识,飞跃过土路的吉普车似曾相识,就连依托大地传来的窃窃私语也似曾相识。
一别经年,恍如昨日。
在巨大的喜悦之情中,安澜伫立在围栏边缘,聆听着来自远方的歌声,可惜命运女神到底没有在第一天就垂青于她,或许是对方太过深入湿地,或许是今年的迁徙还未开始,在暗河般肆意流淌的嗡鸣声中,缺了最扣人心弦的丝缕。
别着急。
她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非洲象不是候鸟,不会长了翅膀飞走。
既然暂时找不到血亲,干站着浪费时间门也不是办法,还不如抽空给小象们讲一讲奥卡万戈的大象频道。在这方面,她不敢自己很精通,但教教程度更差、甚至完全没有程度的小象们总归够了。
还在瓦哈里时安澜就注意到了它们在这方面的“绝望”——每每到了需要运用嗡鸣的场合,它们就变成了哑巴和聋子,无法去说,又害怕去听,最后只能化身为星网中沉默的黑洞。
只是那时没有尘埃落定,接引小象进入电台的难度很高,教材的种类也不太对劲,指不定最后大家都会变成“说怪话的外国象”,所以就搁置了。
现在嘛……
她瞥了眼还在水塘里傻乐的赞塔,又瞥了眼还在试图越过诺亚继续打架的塔姆和阿拉法特,立刻觉得决心更坚定了,继而把思考方向转到了“先教什么”和“该怎么教”上面去。
第二天上午,小象课堂就正式开课了。
安澜首先选择了最重要的声音——危险信号。
生活在奥卡万戈三角洲和她出生地的非洲象其实都很少发出危险信号,盖因对成年非洲象来说很少有存在可以被称得上是“危险”,当它们发出此类信号时,要不就是在面对“连大象都难以匹敌的对手”,要不就是注意到了“会伤害幼崽的东西”,无论哪种情况都需要二代象群及时躲避。
安澜先是用吼叫声让象群成员把这几个特定的嗡鸣节奏和“危险”联系起来,旋即又留心听了半个月,一共捕捉到六股类似的声音,每一次都在听到后带着象群成员往远离声源的方向移动,直到它们建立起一个初步的条件反射。
不那么让人惊讶的是——
除了诺亚以外,学得最快的是莱娅。
它从母亲的胞宫离开,便浸泡在了同类的歌声之中,彼时尚且年幼,无法辨读风和大地带来的信息,但那些低语仍然被镌刻在了它身体的每一道纹路上,收录在了它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里,只等着将来某日被血脉相连的亲眷唤起。
仿佛要印证这个观点,在安澜放下“危险信号”,开始讲解第二课“呼唤信号”的时候,莱娅同样是最早做出反应的那一批,只比诺亚慢一点。
拖慢了它进度的并不是“理解力”和“学习能力”,而是每个非洲象家族在呼唤音设置上的差异。
为了防止幼崽混淆,哪怕活动区域相近的、有一些血缘关系的象群也不会设置相同的呼唤音,假设象群崩解,分裂成两部分或者三部分,被分出去的群体就会重新设置一个不同的呼喊音。
安澜为二代象群设置的呼唤音在大方向上和奥卡万戈的其他象群没有什么区别,但在细致的节拍上却借鉴了她和诺亚见面之前对彼此的呼唤,既是归家的脚步,也是心跳的鼓点。
虽然被放在“危险信号”之后,但就简单程度而言,“呼唤信号”胜出许多,仅仅三天,象群中最懒散、最随便的哈米西也学会了这一声响。
唯一的问题是:它们开始频繁地呼唤她。
从达拉加溢出的嗡鸣很快就引起了野生动物的注意,原本因为营地动工,大量人类和人类造物的气息出现,环境也有所改变,许多非洲象远远地避开了这一带,但现在不间门断地听到那么多小象的呼唤,哪怕是特别的呼唤,出于好奇心也好,出于责任心也好,它们都选择回来查看情况。
铁网和木栅栏很快就迎来了挑战。
起初只是两头母象站在远处遥遥地张望了一眼;后来是一头巨大的公象沿着铁网缓慢地走了半圈;再之后就是一个小型象群,这五头母象结伴走到栅栏边缘,甚至尝试着拱了拱外面的大树,差点把当天负责巡逻的保育员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