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639)
这一检查,两个护林员的目光都黏在了脚环上。
在自下而上的视角他们看不到诺亚身上背着的定位器,只能看到脚环,等诺亚也飞到地面上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处理的不是单纯被救助过或者人工饲养的绿孔雀。
老罗跑回去打电话了。
阿木用“你怎么这么能找”的目光看了安澜一眼,旋即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们还没确定雄孔雀的身份,不知道该怎样处理有人工投喂史的个体,但这会儿安澜沉浸在向诺亚炫耀“老朋友”的情绪当中,原地起飞就想跑去找阿果和诗薇。
事后想来——探亲是个错误的决定。
阿木家门口还蹲着那只健壮的大黑狗,当两只绿孔雀从天而降时,因为嗅到了陌生的气味,大黑狗从趴卧姿势迅速坐起,和毫无防备的雄孔雀来了个“深情对视”。
安澜嗅到了饭菜的香味,由此推断出阿果和诗薇应该都在底层,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大黑狗不会在主人约束过的情况下发动攻击,再说现在主人靠得这么近,还有逐渐加重的脚步声,它就算想轻举妄动时间都来不及。
然而诺亚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这个世界里他肯定是第一次碰到狗这种动物,救护繁育中心里倒是有其他野兽,不过那也是隔笼相见,不会像面对面那么有冲击力。
虽然他看起来表现得很镇定,翅膀仍然收拢在侧,脚爪也没有往后挪动,但本能反应不会说谎:脖子上的铜钱羽缓慢蓬起,不一会儿就从平整的龙鳞状变成了立体的松果状。
安澜有点想笑,但觉得他这么杵着挡在前面也算勇气可嘉,就主动绕过两个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家伙,打头阵走进了门。
大黑狗抽了抽鼻子,大概分辨出了这是个“老朋友”,好不容易精神起来的状态又消失了,眼皮懒洋洋地垂下去,在地上拍了一下尾巴,“扑通”一声倒头就睡。
狗头砸到地面的瞬间,诺亚不着痕迹地往后跳了一下,脖子直接炸成了一团毛球。
这下安澜是真的笑了,走到灶台边上她还在发出长长短短的笑鸣声,直到诺亚忍不住往她脑壳上叨了一下才想起来该给对方留点面子,稍稍收敛。
事后想来——当面笑话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
忘性大是要遭报应的,笑得太早也是会风水轮流转的,在灶台边上一转身安澜就看到了笑眯眯的阿果和同样笑眯眯的诗薇,前者让她感觉心头一暖,后者让她感觉脊背一寒。
曾经遗忘的东西就在这时被回想了起来:
房子里还有她的照片!
而且不是一张照片,是很多张照片!
在这个念头升起来的瞬间,安澜大惊失色,感觉自己在“黑历史竞赛”中可能要失去史无前例的比分。但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于是照常同阿果和诗薇打招呼,在两人扭头朝楼梯走时脚爪生根,死活不肯靠近楼梯边上的墙面。然而诺亚到底还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只是交换了一个视线,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变,在房间里踱步“搜索”了起来。
搜索……是不必要的。
他甚至不需要花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目标。
诗薇把拍下来的照片都挂在那面墙上了:挂在最底下的是她头顶粉色毛线球还傻乎乎歪着脑袋的照片;上面一格是她和村寨尽头一条大黄狗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对峙的照片;再往上是她某天好奇心突然发作伸长脖子从木栏上偷山茅野菜吃结果被咸到吐舌头的照片;边上还有隔壁奶奶给她戴了一顶缩小版银帽子的照片……
整整二十多张照片,记录下了诗薇看到的所有“精彩瞬间”。
在这一天,安澜意识到了三件事。
第一,照相机是人类历史上最美妙的发明之一,但也是最“残忍”的发明之一;
第二,即使是两个完全不同物种的个体也能在迫害同一对象时达到精神层面的高度一致,甚至莫名其妙地看懂对方的眼神;
第三,面部表情不太发达的绿孔雀在面部表情发达的人类灵魂的操作下能够做出惊人的喜出望外、眉飞色舞的表情,以及雄孔雀跳舞不一定是在求偶,还有可能是在讨打。
如果她有罪,请直接降一道天雷下来制裁她,而不是让她和诺亚一起待在这个到处都有黑历史相片的房间里,边上还站着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诺亚、双眼发光、一看就在打坏主意的诗薇。
最糟糕的是安澜现在完全记起了这个村寨里到底有多少黑历史,这间房屋里留下的只是沧海一粟,许多村民家里都有类似的相片墙。不说村民私人保留的,就光说村子里公有的吧——她那角度奇诡的开屏照片至今还高挂在食源地外面插着的一堆立牌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