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637)
十八号这个刺头以前在繁育中心里动不动就要和两个兄弟打架,出来之后竟然也走了差不多的路线,红外摄像机每次捕捉到它的身影时不是这里带伤就是那里带伤。
有一次护林员带着记者上山,一看红点可以偶遇,就想着绕一点点路过去看看状态,结果隔着老远就听到两只雄孔雀骂架,当天摄影师抓拍下来的照片没有一张是造型冷眼的耍酷,全是在鸡飞狗跳地扯头花。
十九号稍微温和一点的,但是性格可能又太温和了,稍显怯懦,无论碰上什么样的雄性同类第一反应都是避开,以至于出现了一个很离奇的景象——
它在某棵大树上唱歌,听到求偶歌声的雌孔雀和听到入侵者歌声的雄孔雀齐齐往这里飞,飞到目的地时发现枝头上空无一鸟。
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反正都飞到目的地了,被十九号歌声吸引过来的雌孔雀干脆停下脚步欣赏新来雄孔雀的尾屏和舞姿,欣赏着欣赏着,多半就看对眼了。
监控相机拍到过几次这样的画面,录像传到繁育中心后几乎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小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养了两年的孔雀同时有“歌声曼妙”和“最强红娘”这两个属性,连续好几天看下一窝小孔雀的眼神都有点诡异。
至于十六号……专家们已经懒得说它了。
仔细想想十六号是第一个开始唱求偶歌的雄孔雀,只是当时没有一个人类——甚至可能没有一只绿孔雀会认为它在唱歌。
录像一拿到手组里的工作人员就很担忧,他们虽然大多认为求偶是一项被写在基因里的技能,只要进入性成熟期、环境也合宜就能自然而然地触发,但看到十六号这个样子,再坚定的学者都会觉得动摇。
好消息是这首古怪的“歌”它只唱过一次。
坏消息是整个二月都快过去了它只唱过一次。
专家们是日日愁夜夜愁,就担心十六号有什么心理问题,直到三只雄孔雀进山后它重新扯开嗓子唱歌,他们才稍稍放心,至于唱的是什么……只能希望将来会受到其他同类的影响恢复正常。
负责跟踪调查工作的人员也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只雄孔雀存在,只要徒步进山走到目的地附近,甚至都不用靠近,远远一听歌声就知道碰到的是十六号,而且它还活蹦乱跳、中气十足。
活着就行了——
这是当时工作人员对十六号唯一的指望。
他们本来就对刚刚进入性成熟期的雄孔雀的竞争力持悲观态度,又看到了十六号如此异常的表现,压根就不指望它能在今年繁殖季节有所作为了,什么配偶不配偶的,活着就很好了。
然而让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当繁殖季节过去之后,传回来的影像资料显示十八号和十九号还在独自游荡,并没有找到愿意共同繁衍后代的伴侣,可是十六号边上却有一只雌孔雀,不仅如此,还是只非常眼熟非常神气大的雌孔雀。
这合理吗?
专家们忍不住问自己。
难道说雄孔雀求偶的鸣叫声叫了什么并不重要,只要能彰显自己嗓门大、体格健壮就可以了?又或者说那只雌孔雀压根就没听到十六号叫了什么,直接看到了它开屏的景象?
等绿孔雀保护计划小组把今年拍摄的精彩影像分享给他们时,这种困惑几乎达到了巅峰。
画面上的十六号是在开屏没错吧?
世界上竟然还有雄孔雀是这样开屏的吗?!
一头雾水的专家们迫切想从追踪人员手中得到更多消息,天公作美,近距离观察机会很快就来了:十六号进入了人类村寨。
这个村寨的名字也很眼熟,很熟到一提起来人们就想起了雌孔雀究竟为什么眼熟:去年有许多报道称环境保护初见成效,乡间再次看到了野生绿孔雀的身影,当地人管叫这只孔雀叫“阿依”。
专家组:“……”
他们一时想不通放归孔雀跟着野生伴侣投奔人类村寨究竟哪里有问题,但又觉得哪里都是槽点,只能先默默在十六号的记录本底下画了绿勾。
找到了伴侣,也找到了食物充足的活动地点,想必它接下来不会过得很差。
专家们当然想不到——此时此刻过得“很差”的压根就不是被称作“十六号”的诺亚,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砸了很多很多次的安澜。
如果时光能倒流回相亲大会那天,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提出这个作死的建议;
如果时光能倒流回去年,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下山……不,还是会的,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山下开屏,也不会跑去和诗薇做什么“朋友”。
重逢那天诺亚最后还是挨了一顿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