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婆抬手一挥，幻境消失。

她刻薄的眼风睇向云卿月：“正因为你娘酿下的大错，没有给‘巫灵’献祭，波及我们族人，受到‘巫咒’的反噬。”

随即又冷哼一声：“身为灵黛的女儿，你也别想独善其身，你后肩上那个符文标志，就是‘巫咒，’总有一天你也会跟族人一样，行尸走肉，似鬼如魔。”

原来她后肩上的那个符文，就是“巫咒。”

困扰云卿月已久的疑惑也终于明了。

面对灵婆语气不善，云卿月泰然处之，抬眸与她对视：“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挽救了吗？”

“办法？哼！”灵婆像是听见笑话般，不停冷笑：“你娘已经铸成大错，招来祸患，触怒了‘巫灵，’已经无法再补救，巫灵族只能等着被灭！”

灵婆说了这么多，云卿月不知道是不是都是真话，毕竟真假难辨，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最为真实的，就是灵婆对她的敌意和不待见。

云卿月敛眉静默一瞬，抬眸问：“我有件事情想问一下，我娘已经失踪十年了，这期间她有没有来过巫灵族？”

眸光清亮如炬，她在灵婆和凌啸两人身上流转一圈。

灵婆闭着眼眸，不辩情绪。

凌啸的眸色却轻闪了一下。

凌采薇愤然冷笑：“她还有什么脸来巫灵族，这些年也不知道在哪里苟活着，她要是还有良知，就应该日日夜夜为族人祈祷。”

“这么说，我娘没有来过巫灵族？”她凝着凌采薇，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凌采薇脸色坦然，不耐道：“我骗你作何！没来过就是没来过！”

看她脸色不似说谎，云卿月敛下眼睑，眉心梢蹙了一下。

若是她娘不在巫灵族，那她还能去哪儿，当初她说要去边关寻父亲，十年了，她既然没寻到父亲，也应该会回云家的，自己的女儿还在府上等着，她身为母亲，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若是这样，只有一种可能，她娘遇到了什么危险，一直没有办法回去。

父亲一直有预感娘在巫灵族，但凌采薇却说她没来过，而且她脸色也不像是作假。

至于凌伯父和灵婆......

云卿月端起茶盏轻饮几口，遮住眼底的沉思。

凌啸轻叹一声，有意无意地岔开话题：“当初黛儿那件事，我一直都相信是个误会，我们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承诺好日后在一起要好好保护族人，我也不相信她能做出背叛的事情，可当初事情发生后，她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离开了。”

“黛儿不可能是那种人，肯定是你们误会她了！”云牧城眸染愠怒，对爱妻尤为袒护，听不得别人诋毁一句。

从他和黛儿初识的时候，她一直都是温婉贤淑，跟他在一起的几年，也从来没背叛过他。

云卿月也不相信母亲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虽是没见过面，但从原主的记忆里能看出来，她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

在父亲还没出征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温馨又幸福。

再者，她娘似乎很排斥巫灵族，之前也提及过，再也不会回来，似乎巫灵族对她伤害过。

云卿月觉得，当年母亲和男子苟合那件事，一定有隐情。

凌啸哀声戚戚，苦笑道：“我一直都相信黛儿是清白的，可她为何什么都不解释就离开了，这些年我想找她问个清楚，却一直找不到她，也没想到，她也已经结婚生子了。”

凌啸眼底情意浓浓，对灵黛一直念念不忘。

“阿爹！”凌采薇气红了眼眶，悲戚怨恨：“阿爹怎么处处为灵黛说话，你忘了阿娘了吗，当年她受了‘巫咒’的反噬，拼死把晏晏生下来，后来还是没逃过一死，而灵黛就是害死阿娘的罪魁祸首！”

凌采薇痛心疾首，想起她阿娘的死，她就满心悲痛，而害死她阿娘的凶手还是灵黛，她阿爹还处处维护着这个女人，她怎能不恨！

云卿月刚弄清凌采薇的身份，是凌啸的长女，凌晏晏是凌啸的小女儿。

一直沉默不语的凤苍栖抬下眼，在凌啸身上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语气淡薄，几分懒散：“看来之前你对岳母的感情很深厚，时至今日，还一直念念不忘。”

凌啸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口中的“岳母”是指灵黛。

他凄凉一笑，眼底难掩情深：“我身为灵子，黛儿又是灵女，我们两人从小相识，一起长大，早就情深根种，我们的命运也是注定要捆绑在一起的，就算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巫灵族，我对她的感情也不是说忘就忘了。”

随即他又摆摆手，脸色释怀：“罢了，都过去了，她早已嫁为人妻，而我也有了锦娘，那些陈年往事就让它慢慢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