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73)
姜二苗抓了抓头发,“晌午也没吃饭,给豆豆买了个粥喝,两文钱,剩下、剩下二十七文。”
三个大人都没吃,早上从家里带的窝窝头垫吧垫吧,主要也是不咋饿,人担惊受怕的时候就感觉不到饿。
“啥?!哪来的钱?”姜父问。
姜母则说:“四两银子?”
姜二苗这会感觉到饿了,喝着粥啃着窝窝头,不咋想说话。姜大壮说:“二苗卖山果子苗,遇见了贵人,赚了七十九文钱,要不是他说去看郎中,再给豆豆喂药,那就没活头了。”
“是贵人。”姜二苗放下碗,手背抹了把嘴,“豆豆命大,幸好。”
姜大嫂本来喂孩子饭,一直没说话,听到二苗说‘豆豆命大’,当即是眼眶红了,心里升起了一股韧劲来,是了,她家豆豆命大,有福气,扛过了这一遭,肯定没病没灾的。
想到此,姜大嫂抱着豆豆跪了下来,“爹娘,求求了,给豆豆看病吧,参是贵,可再耽误下去,豆豆命就没了。”
姜母拉儿媳起来,姜大嫂不起,姜母说豆豆吓着了,姜大嫂才起身,只是满脸泪痕。
“这是咱家娃娃,没得、没得看孩子这样。”姜父豁出去说。
姜父姜母是怕姜老太,尤其是姜父骨子里血脉积压久的害怕,打小就挨着母亲的骂,没咋受过夸受过疼爱,所以姜父就跟地里的老黄牛一样,闷着头干。
可再害怕他娘,跟孙儿性命一比,轻重姜父还是知道的。
姜大壮夫妻一听,松了口气。唯独是闷头干饭的姜二苗没觉得松口气,他想起村里人说的话,想到阿奶嫌他们老要钱,觉得给豆豆买参看病这事,家里得有绊子。
第二天一大早。
最近天气热,麦苗长得好,就怕旱着,村里家家户户是挑着担子打水,因此早饭吃了起来——农闲不干活时,就没早饭吃。
吃早饭就没晚饭时,一大家子坐在院子里,基本上都是拿了馍馍吃,今个一反往常,姜老大往灶屋去。
“娘,我有话想跟你说。”姜父说。
姜老太嫌弃,“你个大男人的往灶屋跑啥?赶紧出去,大早上的托生了成了饿死鬼不成……”
“不是要馍馍。”姜父吭哧说。
姜老太听了絮叨,是一看老大那憋不出话的模样心里就冒火,都是她儿子,她咋生了个这么样的,“有话你就说,窝窝囊囊的,我看了都来气。”
姜父劈头盖脸挨着娘的骂,早都习惯了,满是褶子的脸上神色带着些苦闷和哀求,说:“豆豆要不成了。”
“……啥?你满嘴放什么屁话呢!”姜老太抬起胳膊梆梆两下,打在老大身上,“有你这么咒娃娃的,你咋当爷爷的,呸呸呸。”
灶屋里烧饭的儿媳妇都愣住了。
姜父眼含着泪,挨着打也得说:“娘,你救救豆豆,不救豆豆,真没命了,我就老大一个儿子,他孩子还小,才一岁多大,娘,娘……”
姜老太记忆里就没见过大儿子哭过,这会听到哭声,手下的动作都停下来了,老太太寡瘦略显刻薄的脸,褶子都带着不信,但她知道大儿子老实惯了,不会拿着个诓骗她的。
“老三媳妇儿喊你公爹出来,堂屋里说话,男人们没去地里先别去了。”姜老太发了话。
姜老大一听娘说叫爹,还要堂屋说话,当即是害怕。姜老太瞅着就来气,咋就这么窝窝囊囊的,剜了眼老大,说:“豆豆的病,那得好好说。”
老人讲究的多,不愿提晦气的字眼,含糊过去。
姜家堂屋大早上站的坐的都是人。姜老头让老大把话说清楚,“娃娃咋了?”
“让能说利索的说。”姜老太知道大儿子尿性,要是让老大说,那一天都别下地去了。
姜大壮说:“二苗你说。”
“……”
站在门口角角的二苗,是顶着全家目光。他倒是不觉得大哥坑他,大哥跟爹一样,怕说不好,到时候爷奶不把豆豆的病当回事,当即是打算从头掰扯清。
他也怕说不好,阿奶不给钱。
“豆豆才生病那会,家里剩的三叔的药给豆豆熬了喝,喝完了也不见好,我爹要过一次钱,奶没给……”姜二苗觉得阿奶瞪他,吓得咽了咽唾沫,继续说:“我去后山摘了野果子,就是去镇上卖那次,卖了十文,我爹手里有四十文,又买了药给豆豆熬。”
姜老太就知道每个儿子小家手里都攥钱着,只是没想到就四十文。当初豆豆咳嗽受了冻,这是小病,她生了七个,扛过了旱灾,拉扯大五个娃娃,什么没见过?
就是个小病,不打紧的。
“镇上买我果子的岑夫郎要买果子苗,就是我扭伤脚那回,大前个好的差不多了,我就把苗子背着进镇,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