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223)
一家人吃了早饭,就是粗粮馍馍,配着稀饭,还有酱菜。姜二苗一吃饱,收拾碗筷进灶屋洗,姜母难得歇一歇,坐在屋里发愁,姜老太见姜母连连叹气,没好气说:“大过年的,你这是干啥。”
“娘,我操心二苗,要不托媒婆找找给找个好的。”姜母这会不怕婆母了,还是儿子婚事占了上风。
猎户孤儿一个,人单势孤就是在村里买田地,也不可能说买就买,大庙子村三村合一,是人多,姓氏杂,可猎户不一样,都不知道啥时候山里有这么一位,跟人打交道少,怕是连个户籍都没有。
要是没户籍,那就是流民。
姜母如何放心的下。
“过完年赶紧找吧。”姜老太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担忧,想着趁二苗心思还没那么硬,赶紧找婆家——可她总觉得给二苗找婆家这事,要黄。
不过他们长辈该操的心要操上,剩下的那就是看孩子了。
姜二苗在灶屋洗碗,还给灶里埋了个红薯,三花扒在门缝那儿,姜二苗洗完碗,一眼就瞥到妹子,“干啥?红薯还没好。”
“不是,二哥,我听到阿奶和娘说给你找媒婆。”姜三花来报信的。
姜二苗手一顿,他看了眼外头,白茫茫一片,还下着雪,又想到夜里做的梦,说了句知道了,一会红薯好了你自己拿。
“二哥你干啥去?”姜三花机灵听出来二哥要出门。
姜二苗甩了甩手上的水,说:“小孩子问这么多,娘问起来就说我找人玩去了。”
“知道了,那你早去早回。”姜三花小大人似得说。
姜二苗出了灶屋,去柴棚拿了斗笠蓑衣,穿戴好了,这才出门,一路是躲躲藏藏,直奔山上,雪越下越大,踩上去咯吱咯吱响,二苗其实有点惶惶不安。
他才十七岁,他知道喜欢什么,喜欢做买卖,喜欢数钱,想家里人平平安安的,大家都好好的,喜欢和小越哥说话,打交道,可要是嫁人了,他还能做他喜欢的事吗?
还能种寒瓜,还能到处去买卖吗?
姜二苗觉得可能不成,大哥大嫂结了亲,嫂子就洗衣做饭一直在家里干活带豆豆,也不能去镇上——
大人们说女人哥儿去镇上,容易被拐子拐走,回不来了。
所以在村子里好,在村里安全。
是这么个道理,但要是能安全的出去多好。姜二苗想心事往山上走,倒是不累,走了会还出了一身汗,脸都是红的热的,就是回过神来,看着雪地,看着树,有点发愣。
“这个地方,对着吗?”
姜二苗盯着树,喃喃自语,应当是对着吧?
大庙子村后的山,平日里村民砍柴或是山上摘个什么,那是就在山腰半截活动,寇长峰是在深山里的,这大庙子山不说有多高多大,但也不小,往山里走,那就有些危险了。
姜二苗是胆子大,但他惜命也机灵,不敢再出神了,是走几步看看他认识的树——
只是下了雪,有些影响判断。
“寇长峰!”姜二苗试着喊了声。
人没见到,雪簌簌的往下掉。
寇长峰腰间别着一把刀,手里一个酒葫芦,正灌了两口酒,听到山底下有声,好像是叫他名字,锋利冷冽的眼神,缓缓地愣了下。
二苗?
利落将酒葫芦挂在腰间,脚步已经急匆匆下去了。这山里冬日有野猪,要是碰见了也不是好玩的……
两人一个往上走,一个下来,是兜兜绕绕——姜二苗还认错了路,好在是终于碰到头了。姜二苗一看寇长峰高兴坏了,喊:“寇长峰,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什么事?”
姜二苗跑过去,雪深一个跟头栽倒雪地里。寇长峰一胳膊就将人提溜出来,说:“什么事?冬日里有野猪,你别山上了。”
“噗噗——”姜二苗吃了一嘴的雪,先呸了声吐出来,斗笠都掉了,他顾不得捡起来,看着比他高一头的寇长峰,仰着脖子,说:“寇长峰,你要娶我吗?”
寇长峰正要弯腰给二苗捡斗笠帽子,愣住了,也顾不得弯腰了。
“你愣啥,我是哥儿,又不是男娃娃,虽然模样长得糙一些,但就是哥儿啊,咋了。”姜二苗看寇长峰半晌不说话,先巴巴说着。
寇长峰弯腰捡了斗笠递过去,不知道说什么,粗糙的手全是茧子是疤痕,二苗看他的眼神像是能烫坏人,烧的他的心也堂堂作响。
“不是种寒瓜的事吗,怎么说起这个。”寇长峰声有些冷。
姜二苗满心的血都凉了,冻住了,跟着大雪天一般,他接了斗笠,往头上戴,还算有骨气,说:“你不想娶我就算了,等过完年,种寒瓜还种——”
他拔脚下山,扑了扑身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