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注定要位极人臣的女人+番外(382)
齐宣正自己似乎也知道这样很古怪,还笑了笑,主动解释道:“抱歉,萧大人,我是初次遇到这种情况,之前情绪太过慌乱,方才失态,现在我已经恢复平静,可以叙述当晚的情况了。”
言罢,齐宣正便竹筒倒豆子般开始吐露“实情”,但这个时候,他说出来的话,竟与先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首先,我必须要向萧大人认错,我之前在狱中对萧大人的证言,由于当时太害怕、太想撇清关系,所以说得并不是实话。”
“实际上,我与春月早已相识。之前我说,那晚我是心情不好,恰巧有相好前来相邀,这才去了乐坊。其实,过来邀请我的人就是春月。”
“我与春月此前在乐坊见过几次面,她那时常说仰慕我的学识才华、想向我请教诗文。我见她年纪小又好学,便偶尔会提点她一二。我承认我以前去乐坊,是有心情不好的浪荡因素,但自从我重新定亲之后,已经收敛很多,尤其是对春月,她多次比较逾越的邀约,我都坚决婉拒。”
“那天晚上,我本来也是想拒绝的。毕竟我母亲刚刚过世,我实在不该再去那等地方。”
“但春月托人对我传话,说她对我情根深种,要是我当晚不去,她就割腕自尽。”
“这不可能!大人,他说得绝对是假话——且不说春月根本不可能这么做,按照乐坊的规定,这根本就——”
不等齐宣正说完,旁边的桃枝已经不顾大理寺卿的威胁,大声叫起来。
但大理寺卿一个眼神,立即有差役上前,用布堵上桃枝的嘴,还毫不犹豫地用绳子将她双手绑了起来。
桃枝奋力挣扎,却被对方用力一踹,扑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齐宣正眯眼,暗自一笑,回头又彬彬有礼地道:“我想人命关天,那春月有时情绪会过于激动,我怕她真想不开去割腕,这才对家里找了个借口,匆匆赶去乐坊。”
大理寺卿就像没听到桃枝先前的反驳一般,只问齐宣正:“那你见到春月后,又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闹出人命来?”
齐宣正道:“我与春月见面后,便让她单独留在房间里,本是想劝她不要再来找我,但春月却一个劲地灌我酒,我禁不住她劝,喝了几杯,头就开始发昏。
“然后,她就开始往我怀里靠,试图脱我衣服,求我替她赎身。
“我说我婚事已近,为家族名声考虑,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为乐女脱籍,她就一改之前的温柔款款,对我破口大骂,说我若是不帮她,她就将我孝期来乐坊的事到处传扬,彻底败坏我的名声,让我连官都当不成!
“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有错,所以当时也有点急了,就推了她一把。
“春月一见我推她,情绪更加失控,尖叫地将花瓶砸到我头上,然后又拿起烛台。我当时被砸得头疼难忍,见她拿起如此危险的东西,当然要上前阻止。
“她本来是想拿烛台扎我,但见力气抵不过我,就改为扎自己,还说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说我强迫她不成,又施以暴力。
“我百口莫辩,便与她争夺烛台。她当时是将烛台指向自己的,由于场面已经十分混乱,我怕她又伤到自己,只得将她的双手拉高。
“恰在此时,我听到外面有很多人来的声音,若是外面的人当真进来,这情况我真是无法解释得清,慌乱之下便松了手,谁知春月自己也用了十二分力气,我这里一松,她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接着只听一声惊叫,她就倒在地上不动了。我过去一看,春月和烛台叠在一起,我握住烛台,本意是想拿开,谁知一用力,反而将烛台拔了出来!血喷溅而出,吓了我一大跳。
“再后来,就是外面那群人闯进来了。
“各位大人,我说得可是句句属实啊!”
他话说完,不等赵泽反应,大理寺卿已经抢着道:“原来实情竟是如此!这其实不能算是凶杀,应该只是一桩意外吧!”
齐慕先说:“纵然如此,我这逆子也有处事不当之处,还是该重重罚他。”
大理寺卿道:“但这春月急于从乐坊脱身,不择手段,齐公子被她缠上,难免有迫不得已之处。我认为,此案应该各打五十大板,酌情给齐公子减刑。
“若不然,今后有人想要污蔑朝廷命官,只要随便往自己身上捅几下,再大喊就行了,岂不是太轻松了吗?天下官员官威何在?若无官威,何以管理民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