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进入二楼的区域，在最大程度上维持了自己和侯平秋表面疏离的关系。

关屿避着人群进入修炼间后，接到了几个王炸。

第一炸，这世界上有人能制造除非凡品的武器；第二炸，这个人将武器放在侯长老这里，然后让关屿来鉴定。

而第三炸，侯长老声音里带着难以压抑的期待，“他们和南宫家和年家敌对！”

关屿怔愣半晌，缓缓回过神来，嗓音压极低：“您说的，是谌燃导师吗？”

侯长老讶异瞧他，“怎么，又是猜出来的？”

“嗯，之前三雾学院一星班武器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我就有过这个猜测了。”关于摩挲着茶杯，视线飘向定在茶杯里缓缓飘动的茶梗，让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平静。

近五年的情绪管理修炼，全用在了这一刻。

侯长老张着嘴，瞧怪物似地瞧他半晌，才叹道：“我以为你会是第一个质疑这件事的人。”

关屿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是我的鉴宝观念。”

“行了，那我也不用再浪费时间给你讲故事了。”

侯长老捧着两把长剑放到桌子上，瞧着它们念念不舍道，“暂时交给你研究，之后可要还给我的！”

侯长老推门离开，把偌大的修炼间让给关屿。

再过一时半会儿，天也黑了，关屿才从修炼室里走出来。

侯长老等在外面直瞧他，一脸如有荣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激动。”

关屿苦练五年的情绪管理已经在里面破防了好几遍，现在迎上侯长老，脸上依旧是止不住的笑容。

他稳着笑点头道：“近四十年来最激动的一次。”

侯长老不置可否，抬起茶杯朝向他，笑道：“去吧，奇玉食肆。”

奇玉食肆……

关屿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他拜别侯长老，按照记忆一路走向商铺街。

原本被晚风安抚下了的情绪，在看到李队长带队肆意捣毁店铺后又升到了极点，这次是怒火和哀伤。

好在来得及时，没什么大碍。

李队长走了，关屿松了口气与谌燃面对面而站，刚刚那几度颠簸的心情终于安稳了下来。

关屿对谌燃颔首示意，“谌燃导师，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他双眸里盛着比烛火还亮的光。

谌燃一贯笑眯眯的表情，“客气了客气了，需要您帮忙的地方绝对不少。”

关屿顿了顿，失笑，“好，您说便是。”

“来，这里面请。”谌燃侧身抬手指向里面的小屋子，然后对外面的音慎思喊，“慎思，帮我守个一刻钟，谈些事情。”

音慎思高高应声：“好的。”

谌燃三人入了里屋，小屋子门口就多了道无形的空间封印。

音高钦瞧了眼，惊讶道：“这是蓝阶封印吧？”

是能让他也产生忌惮的力量。

音慎思埋头收拾糕点，闻声猜道：“应该是武器。”

音高钦没再问，而是默默地在店外再添了层空间封印。

再一次和关屿聊天，谌燃明显感觉到这不同于游戏剧情的真实感。

他没有拖时间，直接和关屿讲了竹蜻蜓最实际的用途，而后又把自己的代表作神农拿了出来。

如果说在黄阶武器面前，关屿还能保持平静，那玄阶武器一出，他辛辛苦苦维持的温和面具彻底破碎，激动得像个少年。

关屿捧着那粒绿色的种子，十指都在发颤，“这，这真的是您炼制的武器？”

神农用了一次就会消失，谌燃靠着监控石给他展示一遍，然后道：“我在犹豫，是寄拍黄阶武器，还是寄拍神农——”

“黄阶武器！”关屿深呼吸，维持冷静直接道，“单是黄阶武器就足够震惊整个轮回，在您没有彻底突破天阶之前，千万不要暴露地阶武器的存在，玄阶也仅能展现那些攻击类型的武器。”

谌燃一愣，“为什么？”

在拍卖行当了数十年的拍卖师，关屿比谁都清楚云中城那边对天地灵宝的看法。

他沉声道：“如果只是黄阶武器，您能满足那些低阶修炼者乃至辅助修炼者的需求，但不会动摇本命塔的根本，顶多是引来云中城的持续关注而不是杀身之祸。”

他望着谌燃逐渐严肃的脸，继续道：“或许您该清楚，辅助系武器比攻击系武器难得且更重要。”

谌燃皱眉：“什么意思？”

“辅助系武器，是真能逆转天地规则的存在。”关屿深吸一口气，“每一位强大的辅助系修炼者，都会收到云中城抛出的橄榄枝，因为攻击系修炼者强在个人，而辅助系修炼者强在一个整体、强在一整个团队。”

谌燃下意识望向谢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