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反派师尊的下场(353)
“不敢,现如今,你又有何不敢的?”
雨夜之中,奚华一身白衣,手持一把竹伞,伞面白生生的,他整个人也是披麻戴孝,不染纤尘的样子,同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显得格格不入。
脸上的神情,却比这阴沉的雨夜,更加森寒无情,冰冷刺骨。
“你既知宵禁,又明知故犯,岂不是错上加错?”
林素秋忙抬头道:“师尊,徒儿事出有因!我须得……”
话音未落,竟直接被奚华当场打断,沉声道:“对便是对,错便是错,无论你有多少借口,都不是你明知故犯的理由。”顿了顿,又道,“罚你去思过碑跪省,你可有怨言?”
“师尊如何责罚徒儿,徒儿都没有丝毫怨言!只不过,徒儿现在有非常紧急之事,必须去寻江玉书!待徒儿寻他归来,就一定前去思过碑跪省!”
“怎么,你竟敢违抗师命?”奚华的语气瞬间阴沉了几分。
“徒儿不敢!是……是因为阿白,他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清泠开的药方,实在太苦了,阿白他喝不了,徒儿就想去寻江玉书,讨几颗蜜饯来……师尊……”
林素秋拱手,满脸恳求道:“师尊,徒儿自愿受双倍责罚,只求师尊网开一面,放徒儿前去,只要阿白喝了药,把烧退了,徒儿立马就去罚跪,求师尊开恩!”
语罢,他直接叩首,溅了满脸水花。
可师尊现如今似乎是铁石心肠,明明从前待他是有几分偏爱,对待牧白更甚。
出口之言,异常刻薄无情。
“他犯了错,受罚是应当的,是死是活,看他造化,纵然是死,也是他咎由自取!同你何干?”
林素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惊诧地抬起头来,唇色都白了,喃喃道:“师尊,他是……是牧师弟啊,是牧白……”
奚华冷笑:“现在就滚去思过碑跪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脑子清醒了,再滚去戒律堂受三十鞭,否则,你就再也不要唤本座师尊!”
“本座也自当从未收过你这个徒弟!”
最后一句话,重到像是山峦崩塌一般,重重地压在了林素秋的肩上,他的唇瓣一直发颤,蠕动了许久,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眼眶渐渐烧得通红无比。
雨水哗啦啦地砸在他的身上,他几乎有些跪不稳,身形摇摇欲坠的。
脸上早就分不清楚,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了。
在同奚华身形交错的一瞬,林素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徒儿到底做错了什么?阿白又做错了什么?”
奚华冷笑:“想不明白,就跪着好好想,一日想不明白,就跪一日,十日想不明白,就跪十日,双腿跪断为止!”
他当然不会告诉林宓真话了,他怎么会承认,自己心胸狭隘,就是见不得任何人接近牧白?
他又怎么会向自己的大徒弟承认,自己就因为大徒弟在道场上,当众抱了牧白,还直接带走了牧白,就嫉妒得恨不得清理门户?
错,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但又一定得有人承担这份错!
首先排除小白,再是奚华自己。那么,错的人就只能是林宓了。
要怪就只能怪林宓有眼无珠,连自己的师娘都敢觊觎。
奚华自认为对他已经网开一面了,换作旁人,双臂早就被他斩下来了。
而他只不过是小惩大诫,林宓应当感激涕零才是。
岂敢如此质问他?
简直,不知死活!
奚华去了林宓的别院,连伞都顾不得收,直接一把甩在廊下,大步流星地冲进偏殿里。
偏殿里灯火通明。
床榻上躺着的少年面色红润,唇瓣却已经干裂到出血,昏迷不醒间,还一直喃喃自语。
“水……给我水……好渴。”
“师尊来了,小白,师尊来了!”奚华冲进里殿,可寻了一圈,竟没寻到茶壶。
顿时一股无名火瞬间就冲了上来。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照顾小白的?
竟连壶水都不曾放在房里?
奚华恼怒归恼怒,转身又出去寻茶水,可才一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异响,他回身瞬移而至,一把将歪下床榻的牧白接了个满怀。
“水,我要喝水,好渴……”牧白迷迷糊糊的,无意识地抓紧来人的衣袖。
“好,你别急。”奚华将人抱在怀里,目光在床边的矮桌上,放的一碗姜汤和一碗药汁之间来回逡巡。
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办法。
直接以掌为刃,割开了自己右手手腕上的血管。
奚华满脸温柔地把鲜血直流的手腕,凑上了牧白干裂的唇瓣上。语气满是宠溺,还有几分蛊惑的意味。
“喝罢,渴了就多喝一些,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