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反派师尊的下场(152)
偏偏江玉书好像盯上他了,亦步亦趋跟着他,拦着他,好像防狼一样,不允许燕郎亭接近牧白半分。
时不时还要出声冷嘲热讽几句。
要不是为了牧白,燕郎亭真想调头就走,何时也没受过这种闲气,他恨不得立马活剐了江玉书,拆了江玉书的骨头,制作成精美的法器,然后再送给江玉言。
牧白对二人之间的争锋相对,毫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快要在风雪中,活活冻成冰雕了。
由于风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几乎都无法看清楚路,更加没办法御剑,只能靠双腿走。
其他人的身子骨,莫不是铁打的,明明大家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别人都不觉得冷,就牧白一个人冷,血管里的鲜血,都快要冻成冰柱子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挑的好风水,居然把那女娲庙建立在无比偏僻的深山老林子里,估计也不灵验,怪不得被当地村民废弃了。
搁谁谁去拜啊,路途又远,山路又崎岖难行,还不灵。
牧白觉得自己不像是去寻女娲庙的,倒有点像是去黑山挖煤的。
因为风雪太大,众人都是三、五个成群,窝在一起的,有的弟子怕走丢,还手拉手,或者牵着衣袖。
江玉书跟燕郎亭针尖对麦芒,林素秋在前面开道。
所以,也没其他人盯着牧白了。
牧白左右环顾了一圈,然后吸溜吸溜冻得酸疼发红的鼻子,抱着臂,耸着脖子,悄悄往师尊身旁凑。
虽然师尊身上也一片霜寒,但师尊好歹也是个活人。
牧白往奚华跟前蹭了蹭,放慢脚步跟师尊保持差不多的节奏。
奚华冷眼睨他,实际上,他已经睨了牧白一路了,从出客栈,到现在一脚踏在深山里,就一直在背后冷睨着牧白。
小白好似故意躲他,一出客栈脚下就跟抹了油一样,一溜烟就跑队伍最前面了,直到现在风雪大得几乎能压死个人,才渐渐落在后面,同他并肩。
“师……师尊……”牧白又吸了吸鼻子,冻得哆哆嗦嗦的,“冷,好冷……”
“冷你还走这么快?怎么,后面有鬼在追你吗?”奚华冷笑。
牧白赶紧摇头,发间的积雪,簌簌簌地飞溅,好像一只在雪地里打滚的狐狸,在抖擞着皮毛上沾的白雪。
他一口否认了:“不,不是的,没有鬼在追我。”
只是有一条疯狗,一直在后面追着他不放而已。牧白从前是坚定的唯心主义者,对待神鬼一说,他一般是这么对待的。
对他有利的,那就是神明显灵。
对他不利的,那就是封|建|迷|信。
什么鬼不鬼的,他平日里不做亏心事,夜半自然不怕鬼敲门。
牧白只是害怕师尊而已。
比起鬼,明明师尊更可怕。
但他现在冻得受不了了,两腿都僵了,有心找个人讨口酒喝驱驱寒,但奚华的规矩是,下山游历不允许喝酒。
所以,谁身上也没有。
牧白真的快要冻哭了,如果他不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的话,他现在真想掉眼泪,不过以现在的气温,眼泪是前一秒滚出来的,后一秒直接冻成冰珠子的。
奚华见他实在冻得可怜,心肠已经开始软了,但一想到牧白直到现在都没有解释狐毛大氅的去向——他怀疑分明是被燕郎亭拿走了——互赠定情信物,是吧。
牧白送燕郎亭带着体香的温热狐毛大氅,而燕郎亭回赠他重金买下的貂毛大氅,是这样的吧?
在奚华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有情调的小把戏?
这就是牧白无法开口解释的原因,对吧?
奚华冷笑:“旁人都不冷,就单你冷,莫不是旁人都是草木,而你是金玉?”
牧白本来是想点点头的,但转念一想,觉得师尊的语气有点酸,好像是能倒拔垂杨柳的林妹妹。他啧吧啧吧嘴,心想,拉倒。
使唤狗不如自己走。
他自己咬咬牙,撒腿跑起来,跑累了就不冷了。
牧白深呼口气,吸了满腔的寒风,薄刃般割着他的鼻腔,几乎能嗅到甜腻的血腥气。
刚想抬腿跑开。
后领就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了。奚华冷笑:“想跑?还想往哪里跑?!”
是要去寻燕郎亭吗?不准!
什么貂毛大氅!
恶心至极!
既然小白这么怕冷,又和燕郎亭眉来眼去,郎情妾意,旧情难忘——那么,奚华就活|剥|了燕郎亭的皮,制作成世间独一无二的皮衣,套在小白的身上。
这样一来,再是人间风雪载途,小白也不会冷了吧?
牧白诧异又郁闷地回头:“师尊?”还恰到好处地吸了吸鼻子,立马眼泪汪汪起来,“呜,师尊。”
奚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