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66)
“我、我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她唇瓣因为极力压抑哭腔微微颤抖,“贺然告诉我他和苟安关系不好,婚约早就说好了会取消,我才——”
陆晚停顿了下。
“后来开学新生致辞那天,贺然官宣了和苟安在一起的事,我就也没联系过他。”
她搓了搓苍白的脸,看上去极其紧张。
“夜未央那天也是纯粹的偶遇,我当时急需一笔治病的钱,才拖了朋友的关系接了个临时工……我不知道贺然那天在夜未央过生日。”
陆晚说的都是真的,可她一口一个贺然,实际上谁在乎贺然?
苟安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说的“朋友”。
——夜朗,是吗?
心里像是被扎进一根刺,突然就不想再听下去了。
于是苟安响亮地冷笑了声,打断了陆晚:“我也为我冒名顶替你救了贺然的事道歉,对不起哈,我鬼迷心窍以为那是个什么好玩意值得我撒谎……然后说完了没,说完你可以走了。”
包括陆晚在内,客厅中所有人都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完全没想到苟大小姐吃错什么药了,被哪个词戳中了□□,突然发疯,眼睛冰冷得跟萃了冰渣似的。
陆晚茫然地望着她,咬着下唇,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她本来就生的漂亮,然后因为生活压力偏纤细,白的近乎有点儿看着不健康那种,当她这样望着别人的时候,很可怜,应该是很有杀伤力的。
原著中,女主就是这样美出天际,一次次地因为美貌幸运或者倒霉,来来回回折腾上一百多万字,几千个章节。
可对苟安来说,这什么也不代表,她冷血地站起来:“阿德,送客。”
身穿女仆装的胖女佣“嗳”地应了一声,她可是看着苟安长大的,清楚地知道那只肥猫死掉的那几天苟安除了睡觉就是哭,整个人丢了魂儿似的……
方才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后续的各种事件,不用来龙去脉已经惊呆了,她满脑子都是,这个陆晚小姐太坏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仿佛天生就是来跟我们安安对着干的呢?
此时得了“送客”二字口令,阿德忙不迭应了冲上来,然而还没等她碰着陆晚,就被苟旬喊了停——
“等下,你们这是做什么?一起欺负人?道歉也道歉了,贺然的事也说清楚了。”坐在沙发上,苟旬偏了偏头,冷冷地看着在他看来压根就是胡搅蛮缠的姐姐,“还想怎么样?苟安,你这样纠结为难陆晚,那只猫也活不过来。”
“我为难她?”
“对,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死咬着这事儿不放!”
“蕉蕉是我们一起捡回来的,苟旬,你发现的它!你把它从破纸盒里抱出来,你说要对它好,你亲口告诉它,以后它有家了!”苟安提高了声音,声音哽了下,但是没哭,“它没蹭过你,没钻过你的被窝,还是没吃过你亲手喂的罐头?!我为难她?!”
“苟安——”
“行了。”
苟安突然摆了摆手,阻止了苟旬再继续说下去,在江愿有些着急地喊苟旬要跟姐姐道歉,他不能这么说话的劝解声中,她低下头与她的亲弟弟对视……
眼前的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她突然想起了,啊,对了,在那个噩梦里,苟旬也在的。
和夜朗站在一起袖手旁观,看着她被警察拷走得。
苟安越发沉默,与她对视的苟旬却愣了愣。
在过去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姐弟关系不好,主打一个鸡飞狗跳,但从始至终,他们没怎么动过真格的:比如刚才苟安骂他,也是骂“白痴”。
换了别人,可能用词没那么文雅了。
苟安好像从来不会用此时这种眼神看他——
轻蔑,厌恶,甚至还有一点疲倦。
那双杏状的瞳眸想来没有什么威严,此时此刻却让他心脏突突跳了两下。
苟旬看着这双眼,突然转过身,逃避开了那眼神的同时一把捉住了陆晚的手臂:“反正你的错你已经道歉了,剩下的不怪你,你又不是故意要……要横刀夺爱的!”
“阿旬。”江愿警告地喊了儿子的名字。
“行了,妈!”苟旬不耐烦地挥手,“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大家都扯平了!”
苟聿“啧”了声,像是受不了儿子这么蠢:“你又在这当什么裁判,你姐还没说话。”
苟安:“我说了,让他滚——他不滚,我滚。”
江愿转向苟旬:“那辛苦你先滚一下。”
苟旬大声地反驳:“不是啊!她凭什么居高临下的样子当裁判,难道从头到尾她没做错事吗!猫要是没空照顾就放家里,非要抱上邮轮自己又看不过来,死了就知道赖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