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73)

作者:夕阶酒

他待她,太特殊了。

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两年之约,算是盟友,还是因为父亲曾是他的老师,所以他待她才会与旁人不同?

容清棠一时想不清楚。

她倚靠在石床边,犹豫了几息,还是抬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缓步行至他身后,将其披在他肩上。

未曾多言,容清棠沉默着走了回去,脱了绣鞋躺上石床,拉上锦被盖好。

想到了什么,她很轻地,很慢地,将柔软的锦被拉得高了些,遮住自己莫名染上了热意的脸颊。

自她开始朝自己走近,卫时舟便心神紧绷。而察觉容清棠将她的披风披在他肩上时,卫时舟浑身一僵,心底漫出某些滚烫而汹涌的情意。

等容清棠转身走远,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抬手攥住月色披风的边缘捻了捻,随即让它更加紧密地拥着自己的背脊。

他全身的筋脉与血液都贪婪地汲取着容清棠留在上面的气息与温热。

如饥似渴,不知餍足。

*

栖霞山猎苑,营地中。

谢闻锦被人从宴席上带回营帐中后便一直没有醒来。

安王命人去请了太医为他诊治,几服药下去之后又施以针灸,谢闻锦才缓缓睁开了眼。

“王爷,二少爷已经醒来,但今后他切勿再大动肝火,急怒攻心。若想彻底恢复,需得长期静养,忌大喜大悲。”

“二少爷长期忧虑多思,心疾比外伤难治,若长此以往,恐有朝一日会无力回天。”

安王面色沉凝道:“有劳李太医了。”

待太医从帐中离开,安王将药碗端至谢闻锦榻边,提醒道:“太医方才说的,你可记住了?”

谢闻锦神情空茫了片刻,才想起今晚的春日宴上自己为何会急怒攻心,吐血晕倒,他连忙问:“父亲,清棠她……当真要被立为皇后了吗?”

安王捏着药勺的手紧了紧,神色如常地说:“已经宣旨了。”

“不行!”

谢闻锦声音沙哑地喊道,“她是谢家的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陛下怎能……怎能!”

“不许胡言!”安王沉声道,“此事已成定局,且你们早已和离,无论她再嫁与谁都和你无关。”

“可那是宫里下旨强令我与她和离的!并非我本愿!”谢闻锦目眦欲裂道。

安王沉默地看了他几息,径直问:“那她呢?”

“若没有那道旨意,难道她便不会与你和离吗?”

谢闻锦被问得心间骤疼,垂着头自言自语道:“以前是我待她不好,我可以改,她应该原谅我的……”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安王放下药碗,无声叹了一口气。

安王准备起身离开时无意中瞥见了什么,他神色微顿,转而问谢闻锦:“你为何会留着一幅她的画的赝品?”

“什么?”

谢闻锦回过神来,顺着父亲的视线看过去,见是那幅今日刘楚楚命人送还给他的大婚图,他不甚在意道:“那是刘楚楚之前想要的一幅画,真品或赝品都无关紧要了。”

见他似乎一无所觉,安王重新问道:“你不知道此画是清棠那幅大婚图的赝品?”

“她何时作过大婚图?此画是出自一位名叫‘青里’的画家。”

安王眉心紧蹙,“你竟连清棠就是青里一事都不知。”

“她嫁入王府后的第一日,曾各送了你的母亲、兄长以及我一幅她亲手作的画,画上落着‘青里’的印章。当时你不在府中,她还给我们看过那幅准备送与你的大婚图。”

谢闻锦想起,他们新婚那日他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便从王府跑了出来,随意找了家酒肆大醉了三天都不曾回府。

后来容清棠的确曾送来一幅画,但他那时根本没心思看,便随手放在了书房一角。

安王继续道:“喜好收藏字画的林老尚书曾在我的书房内无意中看到过一回清棠送我的画,当时便认出它出自青里之手。”

那幅画上是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将军带领着身后的千军万马,军旗在呼啸的北风中猎猎飘扬,威风凛凛,豪迈雄浑。

林尚书几次想买下那幅从未流入过书画市场的画,安王都没有同意。

而方才安王也是一眼便认出,谢闻锦营帐中的这幅大婚图是赝品。

安王语带指责意味地问:“难道你连她送你的那幅大婚图都不曾看过?”

她该有多失望。

难怪她不愿继续待在王府。

谢闻锦神色痛苦万分,已是追悔莫及。

他不仅不曾看过那幅画,还买了这画的赝品送与刘楚楚。

而容清棠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应会很心痛与难过吧。

被仇恨蒙蔽双眼之后,他看不见的,又何止是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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