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40)
“群青的确说这是少夫人的命令。”
谢闻锦面色难看,又问:“她可曾问过我的伤势?”
小厮心里发虚,只能如实道:“少夫人不曾露面,群青也并未问过。”
“闭嘴!她不是什么少夫人了!”谢闻锦一挥手打翻了药碗,药汁溅洒在地面上,狰狞而难看。
小厮霎时噤声,没得令又不敢贸然从屋内离开,只能强作镇定地跪在原地。
谢闻锦看着他便觉得烦心,呵斥道:“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下去!”
小厮这才连忙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谢闻锦止不住地觉得心寒。
他带着伤亲自去云山寺外从夜里等到白天,可容清棠连面都未曾露过。
他命人把今年花房里开得最早的海棠花枝折了送过去,但她竟让群青把花扔了?
她便如此厌烦吗?
思及在云山寺前皇上说的那些话,谢闻锦心底的怀疑越来越深。
温柔懂事的人一转眼便成了如今这副冷漠无情的模样,怎会有人突然之间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他识人不清吗?
莫非她其实爱慕荣华,如今只是因为攀上了更高的枝,才会那么决绝地非要和离,与他划清界限?
谢闻锦不愿这么想。
院外,世子谢闻谌一直斜倚在廊下听着里面谢闻锦的动静。
听完小厮和谢闻锦的话后,谢闻谌低低地笑了笑,轻声道:“既然她不愿见你,那我只好替你去看看她了。”
谢闻谌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她了。现下似乎也没有继续违背自己心意的理由。
可等谢闻谌交代完军中事务到了云山寺,甫一走进寺庙门口便遇见了正迎面朝他走来的了尘大师。
谢闻谌自然知道了尘大师就是太上皇,只得顿住脚步,有礼有节地拱手道:“了尘大师。”
了尘温和道:“久违了,施主原已凯旋。”
谢闻谌:“大师可以放心,边境已安,接下来只需休养生息便好。”
“施主可有要事?若是得闲,不如与贫僧手谈几局?”
谢闻谌以为了尘大师是放不下心来,想问问他有关边境的事务,道:“并无其他事情。”
得了回答,了尘便带着谢闻谌往自己的禅房去。
可谢闻谌没想到,了尘大师竟真的只是想与他下棋,旁的什么都没问,甚至一句话都没再说。
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茶,输了不知道多少局棋后,谢闻谌终于还是先开口问道:“大师可想听听此次边关的战况细节?”
了尘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落下一子赢下当前的棋局后才道:“施主的心不静,再来一局吗?”
对方是太上皇,谢闻谌只得应下来。
庭院一角的寮房内。
卫时舟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问守在一旁的内侍余平川:“了尘大师那边如何了?”
余平川应道:“大师与世子还在对弈。”
卫时舟微微颔首,随即道:“世子应也待够了,去传信吧。”
余平川恭敬地退下,在暗处召了一名扮作僧人的禁军,让他去了尘大师那儿说寺中有事务需要他处理。
待办完此事,余平川才回到陛下住的寮房里,将那些已经批阅过的奏折归置好带回宫中。
方才陛下正在看折子,手下有人来禀报说谢世子正朝着云山寺而来,余平川便得了陛下的命令去请了尘大师帮忙将他拦住。
而此时陛下刚处理完政事,便一刻不停地走出了屋子,朝和容姑娘约好见面的凉亭去了。
即便是见过不少事情的余平川,作为旁观者也不由得咋舌——
谁能想到谢世子竟对自己的弟媳有别样的心思?
且如今眼看着容姑娘和离,他像是也想做些什么了。
但陛下似乎早有察觉,自谢世子返京那日起便派了人暗中盯着他的动向,今日才能在他想来见容姑娘时提前将他截住。
余平川觉得,在这般严防死守下,或许也没有别的男子能先于陛下获得容姑娘的芳心了。
宫里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三月的立后大典。旁人都以为皇后人选还未定下,此时只是先行布置一应事宜。
但余平川很清楚,从陛下还是太子时开始,他身边的那个位置便不可能会有别的人。
只会是容姑娘。
卫时舟刚走到两侧寮房中间的院子,便看见容清棠也正朝他走来。
傍晚的霞光在她身后温柔铺洒,为她云色的裙衫点染了些许黄昏暮色。
看见他,容清棠白皙美丽的脸庞上似乎带了些浅淡的笑意。
她步伐稍快了些,走到他面前停下,抬眸望着他,柔声道:“真巧,您也正好走到这里。”
卫时舟心里一动,笑着回她:“好在我没有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