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254)

作者:夕阶酒

安王忽而想起了那个兵戈声阵阵的夜晚,也想起了那时出现在刘氏和所有将士们面前的皇后。

落落大方,端庄优雅,丝毫不见慌乱与惶恐,面对刘氏时也十分沉着冷静,不仅没有被他激怒,还大有胜券在握的笃定与淡然。

这样的她的确可以稳定人心。

但安王看得出来,她并非被迫出现在那里,那是她自己的决定。

即便皇帝和怀荆都为她准备好了万无一失的藏身之地,但她还是来了,以一国之母的身份,承担起了皇室的责任。

容煜的学识与德行足以担当帝师,而她是容煜的女儿,即便是被罢官抄家之后,容煜也付出了全部的爱与精力悉心教导她。

容清棠出落成如今模样,安王府二少夫人的身份的确配不上她。

见安王沉默不语,谢闻锦继续沉声道:“我不明白,为何她宁愿在那座冷冰冰的宫城中担惊受怕,也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就因为令人称羡的高位和权力吗?”

“若这些在你心中仍是疑问,或许你丝毫不了解她。”安王放下手里的军报,直视着谢闻锦。

所以谢闻锦才会觉得容清棠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承担不起任何风雨的重量。

“帝后之间感情笃深,称得上是琴瑟和鸣,她也并非是会因为权势或身份而委屈自己做违心决定的性子。”

所以她留在皇帝身边,做他的妻子,只是因为她愿意。

“你既不知她的好,也不知她曾待你的好,执念又为何如此深重?”

谢闻锦攥了攥拳,眼底已满是阴郁之色。

“可她与我自幼便有婚约,本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谢家妇,还……还已非完璧之身,我想不通,她为何还会转投他人怀抱……”

“够了!”安王厉声打断谢闻锦的话。

他竟然以为凭着这些,容清棠便该永远留在他身边。

听见谢闻锦或是口不择言或是真实想法的这些话,安王目露失望:“若早知你会负她,当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同容煜提起你们的这桩婚事。”

谢应礼自知,百年之后,他无颜去见自己的老友。

不仅仅因为他的一个儿子负了容清棠,另一个儿子又不顾伦理地觊觎她。

“我没有负她!”谢闻锦高声为自己辩驳,“我已经向她解释过,当初我故意接近刘楚楚,只是为了替……替我生父报仇。”

见他仍坚持着这番说辞,安王敛着眉,话里带着怒意反问他:“你以为只有与旁人有了什么纠葛才算负心之举吗?”

“心有打算却欺她瞒她,娶了她却又冷待她漠视她,这些难道不算负心?”

“的确,你们早有婚约,可她嫁给你一年,你都不曾看过她亲手为你们画下的那幅大婚图。那画就在你的书房里放着,你却重金去外面买了赝品送与刘楚楚。”

“她是画家‘青里’一事,虽不曾明说,可她也从不曾有意遮掩自己的画作,还存了向你说清楚的心思,主动赠画给你。但你身为她的夫君,却连那画究竟是否出自她之手都认不出。”

不难想到,她决定和离时该有多失望。

“再者,”安王顿了顿,信手朝窗外指了指,“她离开后,你在王府里种满了海棠树,日日都望着它们出神。但你竟到如今都不知晓,她名字里有‘棠’之一字是因为她的母亲喜欢海棠花,她自己其实更加喜欢红枫。”

最盛的那阵怒意过去,安王意识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逐渐放缓声音:“你还想不明白她为何会离你而去,还以为你一日是她的夫君,她便永远都无法摆脱你的姓氏吗?”

“闻锦,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何苦自困自苦到如此地步?”

一字一字听完这些,谢闻锦从不知自己竟然错到如此境地。

他忽然想起来,曾经有一回自己折了海棠花枝去送给容清棠,那时她笑着接过花,然后提起了她名字里的这个“棠”字因何而来。

但他忘了。

或者说,他自以为是地觉得,只要是他送的,容清棠都会喜欢。

至于她喜欢红枫一事……

谢闻锦竟毫无印象。

原来他早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时候,就亲手断送了可以了解容清棠并得到她全部心意的机会。

那卫时舟呢?

他是否对容清棠的一应喜好了如指掌?还是说,作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根本就不需要知道这些,也仍然能得到容清棠。

那颗早已不堪重负的心倏地沉入黑沉沉的深渊底,几乎让谢闻锦溺毙在没有边际的无力感里。

攥成拳的双手一寸寸收紧,掌心与指骨处的疼痛撕扯着谢闻锦的神识与理智。

卫时舟,谢闻谌,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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