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168)
她强作平常地说:“好, 有劳你了。”
卫时舟稳步走近容清棠, 从她手中接过帕子后轻声说:“若是让你不舒服了, 便同我说。”
容清棠低低地“嗯”了一声。
而待卫时舟真的开始帮她擦头发后, 容清棠才意识到, 依着卫时舟这般小心仔细, 她又怎么会觉得不适呢。
容清棠自己绞头发时, 为了图方便,会随意地将长发分至两边搭在肩上, 然后左右轮流交换着擦。偶尔耐性不够了,头发干得七七八八了她便不再继续, 让它自己慢慢晾干。
但卫时舟先用一条大巾隔开容清棠的湿发和肩背, 将她的头发擦得不再滴水后,才放轻动作, 温柔细致地一缕一缕地继续为她把头发都擦干。
容清棠不由得暗自想道, 原来他的性子果真如此, 无论何时都沉稳温和,极有耐心。
容清棠今晚穿着月白色的寝衣,她坐在床边,卫时舟则站在她身旁。
最开始帮容清棠擦头发时,卫时舟便不经意地瞥见了她白皙漂亮的肩颈。
和应是在沐浴时被热雾氤氲出的一层薄红。
在那之后,他似是心无杂念地安静为她擦着头发,但落在她玉白后颈上的每一眼,都是他蓄意为之。
卫时舟让她柔软乌黑的长发在他指间流连,辗转。
他小心得似是正在虔诚地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唯恐会牵扯得让她觉出痛或是不适来。
两人之间静了片刻,是容清棠先出声说起了一件已经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
“成婚以来,你已经在外间睡了一个多月了。”
卫时舟手上的动作微顿,长眸沉敛。
他正欲说出自己已经想好的说辞,却听见容清棠继续说道:“你在外间的榻上,应睡得不是很好?”
“没有,”卫时舟按捺着心底的某些情绪,“我睡得很好。”
只要能看着她,他怎么样都好。
闻言,容清棠顿了顿,在卫时舟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柔柔地弯了弯眉眼,不自觉地笑了笑。
她心底似是安定了许多,说话的语气里也带了些不难被人读出的揶揄:“是吗?”
“我本来还想着,若你在外间睡得不好,可以……可以像归宁时在状元府那样,与我一同睡在内间的床铺上。”
卫时舟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我……”
他欲言又止。
容清棠从善如流道:“既然你觉得在外间睡得还不错,我便放心了。”
听出她话里的调笑,卫时舟俯身半蹲在她身旁,低声道:“别作弄我了,你知道我为何会这么说。”
容清棠笑吟吟地与他平视,故意问道:“我怎么会知道?”
见她眸中眼波流转,带着某些引人心动不已的光亮,卫时舟心尖微痒,忍不住轻声说:“我不想回乾清宫。”
确认容清棠的神情间没有不悦或抵触,卫时舟才继续道:“我想继续住在这里,可以吗?”
听见他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认真地问自己,今夜先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在那层窗户纸上跃跃欲试的容清棠霎时便觉出了些什么东西。
像是一阵撩人心弦的晚风从她胸膛掠过,带起层层涟漪。
“好。”容清棠清美绝伦的面庞上漾着温软笑意,轻声应道。
闻言,卫时舟也笑着看她,眼眸微垂,带着几许让人无法忽视深情。
容清棠的湿发已经变得蓬松,卫时舟才放下为她擦发的巾帕,转而带着寝衣去沐浴。
而等他再回到卧房时,便看见容清棠没再像之前的这一个月一样,帮他将被褥和锦枕布置在外间的榻上。
而是放在了她身旁。
容清棠像之前在状元府里时的那次一样,睡在了里侧,单独盖着另一床锦被。
卫时舟走近时便看见她已经阖上了眸子,神情平和安宁,似是已经先睡了。
但根据她此时的气息轻重,卫时舟知道,容清棠此时应还醒着。
他没有点破,只在熄了烛火后安静地在她身旁不远处躺下。
自从宫外回来,他们已一月有余不曾如此亲近过了。
但即便只是歇在外间,卫时舟其实也已十分满足。
只要能守在她身边。
他没想到,自己想好的那些或许有些蹩脚的说辞还没来得及用上,容清棠便先允许他继续住在坤宁宫,且允许他与她同榻而眠。
不是因为意外,也并非权宜之计。
而是因为她允许他离得更近一些。
今后,他不必再刻意找什么理由或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一同起居。
如平常夫妻般。
卫时舟胸膛中的某些滚烫情绪几乎要满溢。
而不待他侧身面向容清棠,却察觉自己右侧的被子被人轻轻掀起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