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番外(537)
有官员出声,在场更是安静,那道不服之声也没有再出现,过了两息,有机灵之人连忙起声附和乐华县令,连连拍着马屁。
乐华县令见此,自得一笑,刚想拂袖坐下,就听得一道声音自同行之座的另一边响起。
“刚刚那些人聚众喧闹,犹如集市叫嚷,也不见齐大人呵斥,这一人之声齐大人却立时站起身责怪喧哗,何其可笑。”
乐华县令一愣,往那道声音看去,正是澹御。
澹御毫无顾忌的直白对视过去,眼中轻蔑讥讽之色越发浓郁。
面对上澹御,乐华县令就没了话,对方虽然官职和他一样,但那位可还有一个镇国世子的身份,哪是他能得罪。
他虽然是狗腿子,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也就能欺负欺负底下百姓,至于澹御,当然要交给能匹配的人去应付。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陈州守。
陈州守自然感觉到了乐华县令的眼神,他微微一笑,看向澹御,道:“澹大人此言差矣,众声虽喧大,但其意一同,所言也是正理,怎能说是喧闹,而那一人之声却如同一根横刺倏然插入,若要说刺耳,当属这一人之言,齐大人倒也没怪罪错。”
澹御收回看向乐华县令的目光,老神在在抿了一口茶,道:“陈大人此言亦是差矣,议论议论,自然是有议有论,任何事情都应该让人有不同之见,而不是强硬刻意的斩去不同之声,将其变成一言之堂。”
陈州守目光一闪,还要说什么,就听到彭漱玉道:“澹世子所言不错,陈州守何不听听百姓真正之心声呢。”
这话,却是暗喻他不聆听民意,行一言堂之举。
陈州守眼底寒芒一闪而过,忽而却是一笑,抬了抬下颌,道:“彭淑君所言极是,那便让我等听一听,还有何不同之言。”
他倒要看看,有哪些人不知死活。
他不认为那些人敢于人前直言那些反抗之话,在西岚城,这种声音早便消失了,虽然他知道也许于那些人心中他们在大声嘶喊,在暗处发泄,可是无所谓,他们永远不敢上的人前。
就算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敢说么?
场中本来因为前面官员谈话而寂静无声,便是咳嗽都要闷在嘴里,这一会儿倒是无人敢说话。
陈州守旁边的官员向后面示意了一下,顿时就有人意会,咳了咳,率先高谈阔论起来,将刚刚贬低之言论一说再说。
那些本来闷头的守旧派拥护者见有人起了头,也是一拥而上,附和起来,场面再度热闹起来。
那些声音越演越烈,除此外无一他声,如果不出陈州守所料,便是给一个机会,那些心有不甘的人也不敢当众宣发出来。
这让陈州守勾了勾嘴角。
这就是大势。
然而,不过两息,就有数道声音接连而起,那些声音柔美娇嫩,是那些官员于府上听惯了的黄鹂之音,平时都是婉转绕耳的,这一次却是语言犀利,字字句句戳他们心肺上。
“商朝之亡,内忧外患,商纣王信任奸佞,苛政重刑,周武王勤政爱民,天意所归,覆灭本是顺应天理之事,便是要怪也应怪商纣王,妲己便是妖妃,也不应该把过错都怪罪到她身上!”
“一国之帝王连担起一个亡国之罪名都不敢,如此没有担当,何谈配为一国之君!”
“那烽火是褒姒想看的么?那贵妃之位是杨玉环所求的么?她本是寿王正妻,却被自己公公抢去为妾,居然还有人称颂,真真是恶心!”
“对,你们高贵,把女子哥儿贬低到尘埃里,如同牲畜,关键时刻,还要拉了牲畜出来顶罪,好一个无辜,好一个英明!”
那些话如同炮火连珠,从人们耳中直击心里。
另一方也不甘示弱,纷纷反击回去,一来一往,现场吵的如同一锅粥,把单纯来听书的人给吓傻了。
陈州守等人都是错愕,看着这一幕,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不明白,这些人怎么敢公然叫嚣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在他们治下之地从未有过这样的场景,若让陈州守回忆,上一次所见,还是逸帝初年。
这些人,果然是被澹御等人教化坏了!
“荒唐!”陈州守拍案而起,回身冷眸而视,道:“尽是离经叛道,倒施逆行之言,澹御,你治下之民便是如此没有教养之样吗?”
澹御同样站起,长身而立,淡声道:“陈州守此言差矣,正是本官治理有方,百姓才敢抒发胸臆,若是严苛于民,才是满座如寒蝉,无人敢言真话。”
他这一番话,如一记耳光打在其他官员脸上,平心而论如果今日这种事发生在他们城中,那定是一方碾压,另一方静悄悄,因为不安静的人,都被拉出去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