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惜命，口袋中时刻备着一把匕首防身——就是割伤秦楚脖颈的那一把。

“当他掏出匕首，你就做好报警的准备，这是我们之间的信号。”

程于思头摇个不停：“不行不行，我不能保证完好无损地救下你。”

“怎么不能保证？”秦楚诱哄，“我们可以先练几遍，把握好时间，熟能生巧。”

“程于思哥哥，我相信你。”

“你能做到的，对吗？”

在秦楚刻意为之的情况下，“理想状态”的演练次次顺利完成。

程于思见结果完美，也被秦楚说得有些动摇了。

他犹犹豫豫，向秦楚寻求一个保障：“说好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秦楚弯弯眼角。

她的话里，有半句没有说出口。

放心，她一定不会保护的。

*

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差方宇。

秦楚拿着一个黑色的u盘，成功地约到了方宇见面。

“我从程于思那里弄来了密钥，还望方先生能信守承诺啊。”

程于思和秦楚不知被方宇安排的人偷拍过多少合照，间接性提高了秦楚话语的可信度。

方宇欣赏道：“秦小姐的行动力让人赞叹。放心，只要确认过是我要的东西，我不会亏待你。”

秦楚却临时加了一个要求：“方先生口说无凭，不如带上电脑和空白合同来吧。我们当场验货，验货成功就签订合同，如何？”

这个要求非但没有让方宇觉得麻烦，反而让他更加觉得秦楚是认真在做这笔交易。

“没问题。”

方宇传了一个地址给秦楚，是处水库。

位置除了隐秘外，还有层威慑的含义：倘若秦楚耍他，他可以分分钟把秦楚丢下去喂鱼。

去往水库的路上，程于思接到了封钊打来的电话。

“我联系不上秦楚，她在你身边吗？”

程于思应道：“在，我们有点事要做。”

秦楚刚从事务所出来，状态不对，他们能有什么事要做？

程于思的聪明全用在电脑技术上了，屡次被秦楚套话和利用，今天十有八·九又是被秦楚牵着鼻子走。

封钊怒其不争，再加上生气秦楚对自己消息的视而不见，说话时语气重了些：“你又陪着她胡闹。你知不知道，她其实一直都在利用你？”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程于思的答案出乎封钊的意料。“封哥，我不傻，我看得出来她喜欢的人是你。”

封钊一时语塞。

程于思也看出了秦楚的心意吗……

是不是只有他当局者迷。

可是程于思为何还要傻傻地配合秦楚呢？

程于思没想等封钊回应，他接着说道：“但那又怎么样。”

少年执拗，仗着一腔爱意无所畏惧：“她想做的事，你都不认同，最后每次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迟早有一天，她会回头看看我，明白谁才是真正适合她的人。”

说完，程于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封钊的电话。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封哥失礼。

好像有点过分？

不过，他不后悔。

程于思小心翼翼地偷偷瞥向秦楚。

她在闭目养神，仿佛对周围的环境一无所知。

包括刚刚的一通对话。

小小地失落过后，程于思又飞快振作起来。

这次瓮中捉方宇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如果他们一举成功……

岂不是说明他也并不比封哥差多少。

*

方宇选的地方倒也不偏僻，只是十分隐秘。

程于思估算了一下救护车和警车能赶来的时间，便和秦楚放心地下了车。

“我在这边等你。”程于思千叮咛万嘱咐，道：“不要硬撑，觉得不舒服就立刻喊我。”

秦楚朝他随意地挥了挥手：“放心放心。”

水库旁有个简陋的仓库，立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有台笔记本电脑和纸、笔。

方宇在躺椅上晃来晃去，悠哉悠哉地喝着他的西湖龙井，还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秦小姐。”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秦楚走向电脑，自助式交易，将u盘插了上去：“方先生，您请看。”

方宇坐直身子，眯起眼：“你弄吧。”

他不怎么懂电脑，不然也不会让程于思之前钻了一个大漏洞。

鼠标点开文件，果然是几个压缩过的视频和图表。

都上了一层锁，需要密钥来解开。

“看我干什么，输密码啊？”方宇疑惑地看了秦楚一眼。

秦楚敲了几行错综复杂的字母上去，屏幕果然有了变化。

方宇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眼睛一下也没有眨。

只见屏幕陡然一黑，再亮起时，出现了六个硕大的汉字：“傻逼，你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