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前因后果，远比秦楚想得简单。

没有乱七八糟的阴谋，仅仅是为了把蒋昭的意识从虚无中唤醒。

“那系统是？”

弟弟抢答道：“嘿嘿，系统是我研发的哦！是不是很完美呀～”

顶着秦楚吃人的目光，他立即收敛了下嘴角，正色道：“其实也是赶巧啦。公司刚好买了全息技术的专利，看我对代码比较有天赋，就交给我负责了。”

所有人一致认为这项创新用于游戏方面会效果斐然，而他也不负众望，出色地把专利技术和人体的脑神经活动联系融合在一起，并顺利完成了多次实验。

用户可以以“穿越”的模式进入游戏体验，且具备高强度的真实感。

只是没想到它的第一次正式使用，是为了给蒋昭治病。

在他哥的帮助下，他提取了蒋昭和秦楚的脑部意识投放进各个副本——也就是所谓的“小世界”，再故弄玄虚地自称系统，将刺激蒋昭的任务安排在秦楚身上。

“提出来‘痛彻心扉’这种要求我可以理解，任务完成后还强制我观看任务对象的结局，说不通吧。”

提到这个，青年心虚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低个头就能撞上要他命的玻璃渣，他敢说出实情，他是为了撮合秦楚和蒋昭吗？

当然不能。

可是看着蒋昭掏心掏肺，秦楚却一无所知，甚至在虚拟世界中表现得如此无动于衷……

他真的气不过嘛。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哥哥看不下去，打了圆场：“这小子奇奇怪怪的癖好太多，你先把东西放下，回头好好教训他一顿就是了。”

既然他们对她没有恶意，又与秦楚勉强算是同事，还是不要闹得太僵比较好。

秦楚松开桎梏青年的手，将凶器随手一抛。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以蒋昭的身份地位，愿意救他的一定大有人在，但为什么偏偏选中了秦楚？

他与她的交集……似乎只有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吧。

白大褂哥哥先是搂过弟弟用力地锤了一把，随后对秦楚挑眉道：“不如你亲自问他。”

每次任务结算时弄出的“A”或“S”之类的打分，想必是根据蒋昭受刺激的程度来评估的结果，刺激足够即目的达成。

而“系统”突然宣布任务完成，并将秦楚从“系统空间”中弹出——那么一定是蒋昭顺利地脱离了昏迷。

见不见他？

秦楚犹豫了一下。

在小世界里的情绪起伏太大，还没缓过来，她怕见到蒋昭……会失态。

但是又有太多的谜团，还等着她去解。

蒋昭的病房离秦楚的位置很近，走廊尽头拐个弯就到了。

白大褂哥哥把秦楚领到房间前，叩了叩门便转身离开。

蒋昭头上缠着一圈圈绷带，脸颊消瘦、唇色粉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手里却还在不停翻动着厚厚一沓文件，蹙紧的眉头不怒自威。

闻声他抬起头，见进来的人是秦楚，立即收了眼底的暗沉，抿出一个腼腆的笑：“你来了。”

秦楚看着蒋昭眼角熟悉的红痣，忍不住将他和山洞里的那个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佛子昭然重叠在一起。

“是你吗？”

话问出口，秦楚便知道，不必听蒋昭的回答了。

他那缱绻眷恋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是我。”蒋昭将纸页随手一扔，下床走到秦楚面前，问，“我可以抱你吗？”

不等秦楚拒绝，他手一伸，就将她拥了个满怀。

“喂，你这人……”

“脸皮好厚”四个字已经在嗓子里，秦楚又把它们咽了下去。

她感到肩膀处一片湿漉漉。

……算了。

连反抗的本能都抑制住了，大概，她也同样想抱住他吧。

阳光透过玻璃落地窗，均匀地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照得人身上暖洋洋，坏心情也随之一扫而空。

万里无云，天气正好。

蒋昭一抱上秦楚就再不肯松手，嘴里还一个劲地喃喃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嗯。”秦楚费了半天劲才将他扒拉下去，“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我的‘主人’？为什么选中了我？”

蒋父发家的手段不甚光彩，所以仇人很多，个个都想要他的命。

他的应对措施便是砸钱聘请武力值max的人，组建一只强大的队伍。而他唯一的儿子，蒋昭，更是重点保护对象。

秦楚不是钱砸来的。

她是被蒋父收养的。

这只队伍除了履行保镖的职责，还要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地带，替蒋父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时不时会有生命的危险。

说是卖命，也毫不夸张了。

作为寥寥无几的幸存者，没日没夜的机械式的训练和地狱级别的任务难度，使秦楚身手敏捷，却也成为她丧失正常情感认知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