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国舅爷后我要死了[西汉](506)
窦婴颔首:“弟弟是不能在兄长前面。我改日问问你大兄,陛下究竟怎么想的,仲卿今年都一十四了。”
卫青的府邸去年就修好了。卫长君也认为府上该有个女主人了。可刘彻像是把卫长君忘了。直到春暖花开三月底,刘彻才出现。
刘彻见着卫长君就咧嘴笑。不待卫长君说什么,刘彻就问:“长君还没见过据儿吧?”
“据儿?”卫长君楞了一下,实在没料到他头一句替儿子,“皇长子的名?”
刘彻连连点头,“朕真想带来叫你见见。可惜母后说不行,得过些日子。”
卫长君心想,难为皇家还有个理智的。
“不急。改日我进宫看他。”
刘彻点头:“子夫搬去椒房殿了。据儿也在。你得去椒房殿。”
“这么快就搬了?”卫长君震惊,不是才立后吗。
黄门笑着解释:“大公子有所不知。主父偃上书立后那日,陛下就令人打扫了屋子。陛下立皇后当日,皇后就搬过去了。”
卫长君佩服。嘟嘟跳出来,[我有理由怀疑,刘据后来那些骚操作都是刘彻惯的。刘彻忘了他给了刘据任性的底气,只看到儿子不顺着他就觉着儿子不像他不懂事。]
[不然呢?该入朝学习政务的时候叫他去博望苑耍。什么人都有,他不管不问,还觉着儿子有能耐网罗了一些能人异士。]卫长君想起来就糟心,[没见过这么当爹的。]
黄门见卫长君的表情堪称一言难尽,不懂他哪句话说错了,“陛下?”
刘彻:“你又怎么了?”
卫长君不能说实话,索性问:“陛下可知民间有一首歌谣。”虽然他没听八阳里和梁家里的人提过,可天下之大,刘彻也没法查是真是假,“生女无怒,生男无喜,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霸天下?”刘彻说出来不由自主地笑了。
卫长君冷笑:“很得意?”
刘彻人逢喜事很得意,“也没说错不是吗。”
“打个赌?要不了几年,这首歌就会变成‘色衰而爱弛’。”
刘彻面露不快,“朕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对卫长君有点失望,“即便有那么一日,皇后也是皇后。”
“世人知道什么?我相信我妹,可她身边人知道什么?有人在她身边天天说日日念,她能忍住不多想?”卫长君更想趁机说刘彻身边的人会摆弄是非。但黄门在此,就算知道卫长君说的不是他,他心里难免不适,“但愿十年一十年后,陛下还记得这句话!”
欢欢喜喜到来,被数落一顿,刘彻怒气上头,“大公子放心,朕此生都不会忘!”
卫长君并没有因为天子震怒而退缩,“陛下再打个赌,哪天你忘了——”
“等等!”刘彻直觉不好,卫长君个蔫坏的不会想趁机给他下套吧。可他又不能离开土地,也无儿无女,卫青也不需要他谋划,他何必估计激怒他。刘彻想不通,但过往经验告诉他得留一手,“你该知道有些事朕不可能答应你。”
卫长君想想:“陛下登基的时候才十几岁吧?那就赌一十年后,陛下不再是今日的陛下,陛下就随我去秦岭种地。”
黄门震惊,退位吗?大公子不愧是大公子!
刘彻觉着好笑:“卫长君,朕只有一个儿子,舍他立谁?”
“乡野人家常说,先开花后结果。也就是有了女儿一定有儿子。有了第一个儿子,后面的就容易了。世事无常,谁知道呢?再说了,我也不见得还能再活一十年。“
黄门惊得微微张口。
刘彻的笑容凝固,无比心慌,“你别吓朕!”
“我也许能活到七老八十。可我一个种地的能左右的了你的决定?”卫长君抬起手,“陛下认为一十年太短,那就三十年如何?敢同我三击掌吗?”
刘彻的父亲祖父都没活到半百。刘彻算一下,三十年后他五十九了。像如今的窦婴一样头发花白,精力不济。
刘彻:“朕有何不敢!”
卫长君看向黄门:“你看见了。”
黄门想哭,跟他有什么关系。
“大公子,我不见得能活到那时候。”黄门弱弱地说。
卫长君:“那就皇天后土作为见证。陛下?”
刘彻抬起手很不客气地三击掌,“大公子真是《论语》懂得,兵法看过,连《尚书》也知道一些。朕以往小瞧你了。”
“您什么性情自己清楚。也别生气。”霍去病和阿奴带着伙伴玩儿去了,窦婴夫妇在窦家,公孙敬声跟韩嫣和孟粮进城耍去了,许君等奴仆在地里找草,禁卫离得远,院里只有卫长君和刘彻以及黄门三人,“三十年后,”指着黄门,“他不在了。陛下不承认此事,我能怎么找?再说了,我们也不见得还能活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