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国舅爷后我要死了[西汉](501)
刘彻手一抖,拿出宝剑,寒光刺眼像是能闻到血腥味,“这把宝剑不是随魏其侯平叛的那把剑?”
“正是他官拜大将军的那把剑。”
刘彻吸气,这是可以当传家宝的剑啊。合该传给长子嫡孙,或放在堂屋案头上供着。
“你又帮魏其侯做什么了?”刘彻盯着他,目光灼灼。
卫长君摇头,“前几日收拾东西,打算过两日搬去茂陵。魏其侯翻出这把剑,直言他放在家中也是生锈,就拿来给我了。”
“不是卫青?”
卫长君怀疑他犯了多疑的毛病,“仲卿都没有挥剑向匈奴的机会,要宝剑做什么?再说了,我弟的剑不是你亲自吩咐匠人打造的?魏其侯敢跟您争?”
最后一句叫刘彻很是舒坦,“他不敢!”
卫长君瞥他一眼,那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这把剑的意义。”刘彻端详着宝剑,“日后窦家子弟犯了错,若是呈上这把剑,朕念在太皇太后厌恶朕的那段日子,窦婴追随朕以及其过往功劳,朕也会留他个全尸。”
全尸和腰斩有何区别,最终都是死。
卫长君想想窦婴近几年头发白的厉害,“兴许他意识到了什么,毕竟快六十了。”
啪嗒一声,宝剑掉到地上,差点伤着刘彻。
刘彻闪身躲开,撑着茶几居高临下看着卫长君,不见他伤心难过,像是说“中午吃什么”,“你确定朕没理解错?
“这种事哪能胡扯。他又没得罪我,平白无故诅咒他。”
刘彻朝东边看去,“住这么近,时常一起用饭,你不难过?”
“我难过他半死不活躺在榻上活受罪。魏其侯若能含笑离开,他下葬那日我也不会落下一滴泪。虽然很多人人死如灯灭,但他会永远活在我心里。有的人活着,我却很少记得世上有他这个人。”
刘彻收好宝剑放回去,在他对面坐下,“真不希望后者是朕。”
卫长君乐了:“真有自知之明。”
刘彻气得干瞪眼。
卫长君敛起笑容认真地把八阳里里正的请求告诉他。刘彻听他说完,很是不懂,“里正不知道刀剑无眼?”
“人各有志。”卫长君补一句,“我弟给了很多人希望。里正也希望八阳里子孙分到我弟账下。至少活命的机会大。”
这次同匈奴一战称得上大胜,刘彻也没因此昏了头——他的精兵一对一都打不过匈奴迁徙的骑兵。朝中大臣建议乘胜追击,刘彻想也没想就否了。
早朝议事,刘彻令卫青练兵,世家子弟功勋之后皆举荐李广。
刘彻此次过来,告诉卫长君“同化俘虏”是其次,他还想看看卫长君的反应,“朝中又不是无人可用,他们怎么就那么相信李广能带好兵?”
卫长君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刘彻要没看错,那是赤果果的嘲讽和鄙视。
刘彻自认为了解他,见状差点失态。
卫长君很看不上司马相如的做派,私下里同他聊起司马相如也是肯定其才华。朝野内外都不喜主父偃,卫长君也没说过他过于贪财。反而没少说他自己也爱钱。东方朔时常说话不过脑,卫长君也说过他有一腔抱负,只是如今还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
刘彻也不知道,所以一直留东方朔在身边,权当钱多养个闲人。
有时卫长君也刻薄,毕竟人无完人,他不可能时刻保持冷静和客观。但刘彻相信他从未见过卫长君这么看不上一个颇为有名的人才。
要说因为李广之子缘故,那也是李当户要打韩嫣。要说李当户对其不敬,卫长君在意这点早气死了。
先前刘彻说他提议乡民养鸡鸭吃蝗虫,卫长君没少挨骂。卫长君跟刘彻抱怨过,但还没到下午这事就过了。
八月份长安蝗虫比往年多,可因为没到成灾的地步,以至于也没有多少人感激卫长君。八阳里里正同卫长君说过,那些人没心。卫长君表现的很无所谓,还劝义愤填膺的里正,保住自家粮食就够了,还要什么感激。
当日刘彻不在,霍去病告诉他的。
那一刻刘彻不得不佩服卫长君好涵养。可这样一个人如此厌恶李广,李广恐怕不止不会带兵,十有八/九此次全军覆没。
刘彻一想他一万精兵只剩李广,心就疼的像滴血。
想到这,刘彻意识到不对,全军覆没怎么可能独留李广一人?要是李广也战死,卫长君不该鄙视他,只会认为李广命不好。
刘彻越发奇怪,卫长君显然不知道卫青部会遇上李息和公孙敖部,盖因当日他看到奏章时很是震惊。那么卫长君怎么对李广的事那么笃定。
“长君不喜李广?”
卫长君一脸无辜:“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