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国舅爷后我要死了[西汉](283)
“我圆滑?”卫长君问。
韩嫣跟“圆滑”不沾边,但他不喜欢这个词,“我知道你与人为善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懒,且懒得计较。但别人不知道。”
窦婴赞同韩嫣的话,“他日碰到灌夫你也少来往。他说好听点嫉恶如仇,实则不过借行侠仗义之名以泄私愤。”
卫长君从嘟嘟调出的资料里看到灌夫本不姓灌,因其父是颍阴侯灌婴家臣被赐姓灌。灌氏在颍川一带横行霸道,灌夫家财万贯就是那时候积累的。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为此还编出一首歌谣——颍水清清,灌氏安宁;颍水浑浊,灌氏灭族。
卫长君不禁问:“灌夫这个德行的陛下也敢任命他为太仆。”
韩嫣:“他再横行霸道也不敢打陛下。不过也没当几年,一次醉酒把咱们侯爷的堂叔打了,陛下担心太皇太后杀了他,就派他前往齐国为相。然而不安分的人没几年又犯了事,如今定居长安,成天呼朋唤友大摆宴席。保不齐哪天在路上就碰到了。到那时就当不知道他,免得吃亏。”
嘟嘟学着卫长君摇头感慨,[难怪几年后刘彻令天下豪强移居茂陵。单单咱们知道的就有郭解和灌夫,不知道的指不定还有多少,这些人扎堆长安简直是一堆不定时炸/弹。]
卫长君深有同感。他想说什么,抬眼发现不能再往前就先下马。
渡口只来了一条船,卫长君令窦婴先过去,他最后。
到岸边,卫长君堪称震惊,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北边大修陵墓,南边连地头上都种上庄稼,你们说陛下是节俭呢还是奢靡呢?”
韩嫣:“总好过他只花不赚。”
卫长君想想也是,“先到处看看?”问窦婴。
窦婴:“你的地在哪儿?去你地里看看。”
卫长君:“河岸边的地都长得差不多,这里也没有空的宅基地,地契上也没地图,看也是白看。”顿了顿,“可能得问张汤。
张汤在主陵,主陵离此地有十多里,韩嫣不禁说:“那等玉米收下来再说。”
窦婴觉着地是卫长君的,应该由他做主,就对卫长君道:“现在去也行,反正来都来了。”
卫长君也有此意,但他突然想到一点,这边无房无瓦,他也不如刘彻人多,成千上万亩地一天就能收拾好。回头买了牲口和农具放哪儿。种小麦的时候麦种放哪儿。总不能早上用驴车拉两石来,到晚上种完了,再赶着空车回去。
两百亩地靠一辆车运良种得运到何年何月。他在秦岭种地可以用窦家和韩家的奴仆。跑到渭河畔总不能还要人家过来帮他种地。
他可以买奴仆,可奴仆住哪儿。又不能住秦岭。他家牲口有限,奴仆走着过来,等走到这儿还有力气干活吗。
卫长君叹气,“这地怕是还得再叫陛下种一年。”
韩嫣想问为何,嘴巴动了动感到口干舌燥,而这边连口泉眼也没有只能忍着,他瞬间明白了,“还看吗?”
卫长君微微摇头。
窦婴:“还从这边过?”
韩嫣想点头,不经意间看到河对岸聚集许多人,一个个都眼巴巴往这边看,“怎么那么多人?他们看什么呢?”忍不住往四周打量。
窦婴很是诧异,“你不知道?”
韩嫣一时没听懂。卫长君解释这些人是他们渡船的时候来的,不看什么,看他。此言一出,韩嫣嗤之以鼻,接着想起窦婴先前的话,脸色凝固,不敢信地问:“特来此瞻仰大公子的风采?”
“我还没死!”卫长君瞪他。
韩嫣猜对了,“那是勇往直前,还是绕道而行?”
卫长君沉吟片刻决定过去。
到对岸乡民七嘴八舌地问他是不是卫大公子,卫长君毫不迟疑地承认他就是卫长君。乡民邀请卫长君去村里歇歇脚。
卫长君看向窦婴和韩嫣。
托他的福,乡民也知道卫大公子有两个邻居,以前横行皇宫的韩上大夫以及魏其侯窦婴。乡民不甚喜欢二人,听闻韩嫣跋扈,窦婴自大。但他们相信卫长君的友人即使没干过好事,应该也没干过坏事。于是也向二人发出邀请。
韩嫣正巧渴了,就给卫长君使个眼色。乡民的家离渭河也不远,他们慢行三里就到梁家里。据说整个村的人都姓梁。梁家里数里正家的房子最气派,乡民就送他们仨去里正家。
里正久闻“卫公子”大名,没等他进门就令儿媳和老伴烧茶汤准备吃的。卫长君连忙说:“我们吃过来的,吃的就免了。有没有烧开的水?我爱喝清水。茶汤里有药,宫里的医者告诉我,是药三分毒,我体弱,尽量少吃。”
里正好奇地问:“还是那年受的伤?”
“对,流血太多。”卫长君笑着提醒,“是不是先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