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原神]教令院改造计划+番外(60)
咄咄逼人的质问令我怔在当场,我一时竟摸不清面前这位华发苍颜之人的真实立场。
大贤者继续道:“我最近时常在想,随着大慈树王的离世和世界树的枯萎,近百年来,教令院学者们已然深陷囹圄而不自知。不论我们再如何试图从已知或未知的事物中寻求突破之法,最终都会被封闭在无形的界限之中。“
他顿了顿,用沉甸甸的目光注视着我:“说到底,教令院只不过是一扇通向境界之外的门,而不是为须弥子民们真正需要的彼岸本身。”
“彼岸是什么?”我问。
大贤者漠然地审视我良久,却并没有给出直接明了的答案。
他说:“若不是有人向我再三推荐,安妮塔学者,我不认为你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刚刚的谈话让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与大贤者的谈话行至后半段,已然有了几分不欢而散的兆头,所以被他以一刻钟之后还有会议为逐客令匆匆赶出来,我并不意外。
从智慧宫南门走出教令院,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
雨林的降水总是滂沱而急促,眼下好似被筛子筛过的漫天雨丝令我感到陌生。
即将入夜的天空仿佛正在酝酿着什么似的,迷蒙晦暗,湿云四集。
比起当下的预感,更为不详的是驻足在我眼前的那道身影。
那个男人不去身后的花亭里避雨,反要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一袭白大衣被水汽洇上浅浅的羽色,包裹住他挺拔高大的身形。
我没有忘记他的名字:“多托雷。”
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将宽大的伞面倾斜向我的头顶。他似乎总喜欢将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站成一把闪着锋利剑光的剑刃,显出几分傲慢和冰冷。
“又见面了。”男人面具下的唇角微扬起半分,“幸好你没有忘记我的名字,替我省去了再三自我介绍的麻烦。”
心事重重的我没有交谈的兴致,更遑论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耐着性子,用礼貌且疏离的语气问一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在等你。”多托雷说。
我:“……”
停顿片刻之后,男人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就在十五分钟前,阿扎尔大贤者传信告知我,你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大贤者办公室的升降机连通着智慧宫南门和西门的方向,你若是从教令院返回家,接下来会有四处必经之地,我只不过是赌对了其中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而已。”
我沉默了两秒。
虽然早已对教令院和愚人众之间的频繁往来有所察觉,但我万万没料到,两者的关系之密竟然已经到了私联大贤者的地步。
我深吸口气,抬起眼皮看向多托雷:“还真是让你费心了。你特地来教令院找我,不会是为了通知我贷款申请被拒了吧?”
“这是目的之一,只不过,北国银行批下来的是一份审核通过的文件。”
“那目的之二呢?”
“目的之二是。”说到此处,多托雷些微顿了顿,终于将他笔直的脊背弯下些许,俯身平视于我。
透过面具的缝隙,我看见他的眼睛竟像是凝着鲜血一般,呈现出奇诡的血红色。眼神锐利,让我联想起沙漠里那些啖食人肉的隼形鸟类。
多托雷接着说:“目的之二,是想替大贤者向你发起一个类似于赌博的提议,你要听听吗?”
我一愣:“替大贤者?”
我心想难道那个所谓的推荐人就是多托雷?
可是听大贤者最后那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已经打消了邀我上道的念头吗?
“我手头有一项正在与教令院合作进行的工程,其最终成果不仅能造福须弥子民,甚至与全提瓦特大陆的未来都息息相关。”多托雷定定地注视着我,略微一顿,继续道,“我听说,你们因论派的德利亚贤者已经决定下个月初退休离职,对你而言,这亦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多托雷锋利如匕首的目光竟令我一时间有些仓惶地避开了眼。
说实话,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按照六大分院管事贤者的平均在职年份来看,这份机遇用机不可失来形容都不为过。过了这个村若想再遇上下个店,很可能已经是我白发苍苍垂暮之年了。
那我又要熬多少个十年。
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愚人众并非善类,须弥的诸多异相与教令院同样脱不了干系。
贸然应允无异于半只脚踏上贼船,而我也注定无法自欺欺人成为一名快乐的海盗。
所以在犹豫许久之后,我态度保守地说了一句:“我需要知道工程的内容和最终目的再做决定。”
多托雷重新站直身子,身高差终于令我不必再承受与他如隼的目光对视之苦。随着他彬彬有礼的低沉嗓音响起,此刻的男人又回归了以往傲慢的绅士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