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白起都尽职尽责地给自己充当专属听众，就那么安静地坐着，眼里沉淀着温暖的光。

他偶尔会出声轻轻跟着旋律哼唱，也会在女孩的邀请下与她合奏。

在琴房里他们不需要太多言语，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动作，又或者是一串音符，就能完成所有的交流。

毕竟，他始终注视着她，而她也一直读得懂他的心。

想到这儿，女孩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里的落寞慢慢被无声的甜蜜取代。

她吐出一口绵长的气，将手指搭在了琴键上。

悠扬的琴声倾泻而出，如风一般悠悠飘向天际。

她越是弹奏，越是想起白起的模样，于是落下的手不经微微用力，像是想借着乐曲把她的思念和炽热的心传达给那个人。

即使那个人现在不在自己身边。

但女孩总觉得，他一定会听见的。

就像从前自己一个人在琴室演奏，以为他只是经过，却没想到他听见了全部，看见了自己。

乐声愈发深沉有力，那些尚未言明的情愫如洪水般肆意涌流，又几个铿锵的重音落下，一阵猛烈的狂风突起卷进室内，却只是温柔地包裹住了女孩，像是一个无形的、旖旎的拥抱。

乐章缓缓进入了尾声，变得抒情而柔和，女孩恍惚间竟觉得自己听到了白起的声音，正和着旋律轻声哼唱着，但比以往不同的是，歌声里多了份明显的轻快和喜悦。

像是挣脱桎梏后，自由的风。

她循着那道微弱的，宛如幻觉般的歌声，也开口唱了起来。

窗外的银杏树哗哗作响，她偏过头，看见风卷过枝头，银杏纷飞，如雨一般洋洋洒洒而下。

每一片都乘着日色泛着夺目的光。

每一片的颜色都像极了她最爱的那双琥珀色眼眸。

一片银杏叶被风飘飘然送了进来，她伸手摊开掌心，那片光芒坠入了她的手中。

她也早就沉溺在白起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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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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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白起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学校了。

他托韩野带了口信，说自己受了点伤需要在家休养几天。

女孩心知能让白起“休养”的伤绝不会是什么小伤，可一时见不着人，也只能攒着账等白起好了再跟他算。

再次见到白起时，是在半个月后的下午。

走出教室，她就看见了那个久候的身影。

她本想好好问那人发生了什么，身上受了什么伤又恢复得如何，恨不得亲自上手对这个人进行一番彻头彻尾的检查。

可是那人逆着光，琥珀眼眸盛着绚烂的星芒，笑容不羁，语气也张扬。

“我们今天不去图书馆了，去琴房吧。”

女孩迎着他的笑意，无法抗拒地、下意识地回答：

“好。”

白起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他们好像回到了那个在夕阳和浅月下奔跑的傍晚，别人投来什么样的目光都不重要，只是紧握着十指，奔赴一场盛大的、却只能属于他们两人的独特浪漫。

白起又坐到了那个他专属的位子上。

他拿起吉他，修长的手扫过琴弦，也拨动女孩的心。

所有的目光都被眼前这个人吸引，再也容不下别的。

看着白起沉静专注的脸，感受着他的指尖在弦上一勾一放，女孩的心也被拨乱了方寸，渐渐地成为另一具被白起无形撩拨的乐器，全凭白起掌控着呼吸的频率。

一曲完了，白起放下吉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那双望向自己的眼一如既往地温柔而热烈，阳光灼灼，把那个人的耳尖和脸颊烧出一片绯色。

白起的喉结动了动：“可以...把你的手给我吗？”

女孩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怔怔地伸出手。

白起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银杏手链，缓慢而耐心地帮女孩带好，不小心触碰到的皮肤开始灼烧起来。

白起端详着已经戴在女孩手腕上的银杏手链，松了口气：“尺寸正合适，而且，和我想的一样，很配你。”

女孩抬起手腕细细摩挲着那一片片金黄，一个猜测在心中逐渐成形：“学长...这条手链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白起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头发：“我第一次做手工，没什么经验，可能做的不是很好....你喜欢吗？”

几乎是话音刚落，女孩就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做得超级好！我特别特别喜欢，谢谢学长！”

说完，她又将手链凑近了些，细细打量那一片片精致小巧的银杏叶，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神色。

白起突然出声叫了女孩的名字。

女孩抬起头，白起的表情有些紧张而羞涩，目光却专注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