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阿超。”何紫姗接过，阿超也是一名警员，作为警方此次行动前线执行领袖，贺峰或许可以我行我素，何紫姗却必须清楚了解、记住警方安插在贺峰和戴家身边的每一名警方人员的样貌、口音、年龄、职业与行动任务，她要知之甚详、脑内万般演练上级部署命令的每一步细节，毕竟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你真是……好柔弱……”何紫姗一边拍着贺峰的背，一边弯腰观察着他的脸色说道。

“……”贺峰急喘了几口气，哪天何紫姗没有杠他，他或者会不习惯，刚才捉弄了对方一下，估到她会报复的了，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这么不爽，虽然此刻吐得昏天黑地，听到这句话贺峰还是尽力提起一口气想要反驳，胃却不听大脑指令一下抽痛的更加厉害了，他一手捂着胃部，一手扶着垃圾桶神情痛苦。

何紫姗觉得这句话好像令他激动得很辛苦，一时也有点紧张起来，蹲下身看着他的脸问道：“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总算说了句人话，表现出了一点该有的同情心，贺峰缓缓摇了摇头，慢慢直起身道：“没事……胃时不时都会痛……小事……家里有药……”

贺峰接过何紫姗递来的矿泉水简单清理下了自己。

何紫姗和司机将贺峰扶上了车，司机先行留在了车外……贺峰虚弱的挥挥手，示意何紫姗坐去副驾……

“不要紧，我们做警察的，现场搜证的时候什么地方都要去，秽物、蛆虫、呕吐物之类的很平常的，有时候法医解剖完尸体之后还要叫我们去看死者胃酸消化下来的最后一餐，只为了分析给我们知道他死前去过哪些地方。”

贺峰顿时抬起手肘捂住口鼻侧转身干呕了一下。

何紫姗看他实在辛苦，“……我的意思是，我不嫌弃你身上吐得到处都是。”

“收声……何小姐我求你……收声……”女人报复心未免太重了点吧？贺峰瘫在后座上想着，他想问问江宏声，现在换个上线还来得及吗？安排给他一个私生女他都认，老妈子也行，另一半他就只想要康雅思，女人这种生物，他不明白宋世万是怎么顶下四个的。

贺峰摘下眼镜扔在一边，抬起手臂遮住双眼斜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

“那人不要紧吧？他会有生命危险吗？”贺峰问道。

“他们内部黑吃黑而已，管他的呢。”何紫姗无所谓的说道，“不是我们警方的弟兄姐妹，而且你放心，上级已经下了死命令，安插进敌方的好多警员已经准备好，为了确保贺生您的身份不暴露随时随地出面给你顶包，你不会有事的，毕竟第一你是为我们做事，第二你是我们警方彻底打击这个犯罪集团的最重要一环。”

“……那配合你们警方工作，是我们公民应该做的。你在收音啊？清楚吗？”贺峰心虚了一下，其实他最终目的，根本不在帮助警方。

何紫姗点了点头，“嗯，卧室、客厅、餐厅、书房都放了，跟Boss确认过了，声音很清晰。过后会有安插在戴宅的卧底去收回的。”

“那就好。”贺峰转头看了看何紫姗，转了个话题，是他心里一直想问的：“你……这种事……就是发生在眼前的……暴力事件……看得很多啊？……你都一点不怕的？……”

“没伤害到你的自尊心吧？”

“……没，正常人都会像我一样吧？”

“戴家摆明是在警告你不要心存异心，我就不怕，不过你就……下次你来我诊所的时候，我可以分享一点以往警方经典案例给你，一些碎尸案、虐杀事件之类的，或者可以增加你这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

“……刚刚是我不对，我同你道歉好不好？”

何紫姗笑出了声：“那倒不用，其实你说的没错，或者你都感受到了，同情心这块我是缺失的，我有反社会型人格。”

难怪……贺峰点了点头，“生而为人，很多事由不得我们选择的，就像一年前我生病，是很不幸，不过多得有你，现在回头想想就好像做了场梦一样，事情都有双面性的，好似我这种，平日最多和Jessica看场艺术Show，听听音乐剧，喝个咖啡。”做生意时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话，顺便会出个海、看看周围景致，不过他从来没什么闲情逸致，即使当初和虞苇庭买下印尼那座岛，他的心思都不是来度假，而仅仅是一种投资，现在或者年龄大了，他觉得在岛上盖个楼，和Jessica、迅迅一家三口躲在海岛上不问世事几个月也很好——如果他有这个福份的话，贺峰抽离了思绪，继续道：“这种性格就不适合做警察，你就很能干啦，惩恶扬善，年纪轻轻就做到警司了，其他的事……”贺峰笑了笑，“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不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