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跟踪相泽消太的一百种方法(153)
眼看着AFO即将脱离海面,我不得不剥下一层花瓣喂给了那枚仍在沉睡的种子。
有了营养的灌溉,种子发芽了。
由漆黑的海底深处向着阳不断生长直到破水而出,这速度太快了,快到了连AFO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金色的长发挂在了枝丫上,可我的身躯却有一部分被树干融合,就像是天生从这棵树上生长而来的树之精灵,阳关顺着枝叶细缝洒在了脸庞上温柔又无声地侵蚀着一切。
【花香?】
AFO在战斗途中闻到了一股香味,他环顾四周一片废墟又是哪里来的味道呢?
他低下了头,落入眼中的是一片花海。
摇曳的各色花朵随着大树的根干盛开在海面之上,那沁人心脾的香味驱散了海风的腥潮,若非脚背还能感受浪潮的拍打他想必要认为这本就是一片花海了。
AFO动了动他的双足,可他膝盖以下早已变成了粗糙又坚韧的树干,连接着不远处已经吞噬了大半海洋的苍天大树的根系。不详的警钟在AFO的内心不停地奏响,他试图逃离但又无法阻止自己被同化。
我沉浸在意识之海的深处,透过面前的玻璃镜片看向仍在意志表层挣扎的AFO,同化已经开始,之后便是不可扭转的结局。
我本不想这么做的,这算是最后的杀手锏,但AFO的精神过于强大,他甚至还用精神屏罩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内心。
暗示是一颗种子,在初次见到这个利用武力胁迫的男人时边种下了,日积月累的相处中又不断添加,只需一个小小的触发机制便可以使这一个小的想法成长为无法抑制的本能。
我的脑海灌入了AFO的部分记忆,那长达半个世纪的洪流冲刷令我的大脑皮层突突地跳动,似乎下一秒就会炸裂。
“唔——”被半掩盖在尘土下的身躯适时地发出了一声□□,随着主人精神的猛烈波动那张覆满了灰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
相泽消太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个小插曲,他蹙着眉短暂地脱离了战斗——至少眼下AFO被压制着也无需他的帮忙。
相泽消太来到了我的身边,他的气息是我熟悉的味道,但比起平日又多了点热血沸腾的激昂。
分出去的心神能够感觉到他用那些束缚带挥开了压在身躯上的板碎,又给我胡乱地擦了擦脸但动作轻柔完全不会令人感到疼痛。
相泽消太有些小心翼翼地把人扶了起来,但仍旧抵挡不住背后崩裂的伤口里流出的潺潺鲜血。血液顺着臂膀,再由指尖回归了大地,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他似乎听见了滴在了血泊中的清脆声响。
被拉扯的疼痛让我的大脑逐渐变得从那段混乱的回忆中挣脱出来,AFO已经溃不成军,我短暂地脱离了他的脑海,睁开了属于自己的眼眸。可入目的是相泽消太沉默又哀伤的面庞。
吃力地勾起了一个微笑,我问他:“怎么了,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也许是被这一打岔搅得氛围尽失,他无奈地笑了笑,又曲直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治愈女郎这样子可是撑不到医院的。”由于失血过多,平日那个嚣张肆意的少女难得多了些苍白与脆弱,被攻击的脑门泛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但他也明白,治愈女郎不会出现在这个战场。
“一切都在计算中哦,放心吧,我们会成功的。”我想安抚他,但这似乎又有些弄巧成拙了。相泽消太像是要哭了出来,他垂着头紧握住我的手不放,我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甚至连身体也在逐渐失温。
时间要不够了。
“消太,你想要我活下去吗?”
如果你想,那么我便会去做。
第一百一十七章
骗子。
相泽消太如是想到。
【我哪里是骗子了。】
他的耳边犹然传来了某个熟系的声音。
相泽消太猛地拉开了窗帘,从遥远的城市边缘透来了淡薄的晨光,那是来自朝阳的馈赠。
他打开了门锁,赤着脚踏在了被冬夜浸透霜寒的阳台瓷砖上,一股子寒意顺着骨髓钻入了大脑,让一晚上都留有温存的思绪变得越发清晰。
睡衣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相泽消太却丝毫不觉,他望着窗外街道的一角,若是放在半年前他也完全不会如此在意。
呼出一口浊气,待到浑身都变得冰冷才失望地回到了房间内。
骗子。
距离理操井央的死亡已经过了整整半年,她甚至在那日拖着AFO一起共赴黄泉。
但相泽消太并不相信这样一个祸害会如此轻易地死去,更何况是和那个她厌恶至极的AFO,也许在某个不知道的世界角落仍能好好地活着吧。可在自己看到那具身体在怀中停止了呼吸,逐渐失去温度的时候,那本应平淡无波的心脏却被攥紧。无法呼吸,无法呼喊,大脑像是被一根铁钳搅浑,无法思考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