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卫庄赤练同人)作为一个女杀手(58)
对手一致认为他们受到了极大侮辱,纷纷怀恨而死——除了特殊情况需要放回个别传话的,卫庄一般不留活口。
到了云梦泽后,主要任务就不是打架了,而是和人约见、秘谈,赤练并不需要回避,跟着在一旁听他们交易谋划。很多事情乍听起来是东一下西一下,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听得久了,前后一联想,赤练心里也有了个大致的谱,所有的暂时的计划,最终都指向一个终极目的——反秦。秦国实力强盛,连一个国家都不能与之抗衡,更别提流沙只是一个江湖组织。卫庄准备把流沙表面做成一个“拿钱卖命”的杀手组织,以便于能一边掩人耳目放松秦国那边的警惕,一边壮大势力暗中发展。
这是不得已的一局长棋,一个漫长的、一步也不能走错的计划。
赤练知道,卫庄身后的那个世界,算是让她一览无余了。她越了解他,越佩服他的强大与稳定,但心中却也酸楚,他越显出真正强者的风范,她反而越心疼他。身体和精神上的强悍,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练就的呢?如果是后者,那么要接受多少磨砺?
赤练十五岁那年认识卫庄,至今也有六七年了,这么久了,她才真正懂得他是怎样的人。他是杀伐果断又精于谋略的人,是独自抗起一切的人,是剑上沾过千百人的血的人,是热爱战斗和暴力的人,白日里他是凌厉冷硬,威慑力十足的人,晚上他又成了在她身上耕耘、喘息、流汗、一次次送她到愉悦的顶峰的人……所有的所有,合在一起,才是卫庄。
想真正懂得一个人,并不容易,想懂得卫庄,更不容易,需要一个更漫长的过程。
之后他们去到了汨罗江边,其实来这里也没有正事要做,但卫庄还是特意往西南多走一段带她来看看。昔日屈子投身于此的汨罗江,和百多年前一样宽广又静谧,南方气候偏暖,哪怕已是腊月,两岸仍是草木幽深葳蕤,江水蓝绿透澄,天野低垂,鸟儿从碧空啼叫着飞过。赤练自小生在北方,从未南下过,没见过冬天还有这番景象,新奇得很,简直流连忘返。二人雇了一叶小舟,老船夫撑着,他们坐在船上,一边欣赏江面开阔景象,一边对酌饮酒。
时间如江水浩浩荡荡一去不回,这时代,就是一个如大江般向前翻涌奔腾的时代,人们须得一刻不停奋力向前,才能不被淹没在旧的岁月洪流中。流沙事务向来繁忙,卫庄常常黑天白日连轴转,如今他们在这远方的汨罗江上悠哉悠哉,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须得彼此敬一杯酒,敬对面的人,敬身下的江,敬这大争之世,敬这小酌之时。
从汨罗江返回,到达洞庭时已是年关。八百里洞庭,君山坐落其中,如银盘上托一青螺,湖光山色,烟波浩渺。千倾湖水,晴时波光粼粼,接天连碧,雨时风稠云浓,乱珠跳船。
湖边客栈林立,酒旗斜矗,供来往游客吃住赏玩。卫庄自是又要了一间上好的房间,在楼上,房间外连着露台,露台上设有雅座,不用出房间就能举目眺望湖上千帆过尽。
年节里,南来北往的游人自是稀少,所居之处十分清净。上一次过年,赤练还是韩国的公主,她之前每一个新年,都是在宫里度过的,宫里灯花憧憧,彻夜烛照,守岁时的云板一声声传至深宫处,父王的赏赐的圣旨一道道颁下来。只是刚刚过了一年而已,可是赤练恍惚觉得自己和那种日子之间已经隔了一生那么远了。
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事!
而今又是新年,她已经身处千里之外的洞庭湖畔,只和卫庄二人,这是她成为赤练之后度过的第一个年,她很满意,一切都值得让她铭记。
除夕那晚,她和卫庄在露台上细品店家埋藏了好几年的一坛佳酿。当地人大概有在湖边举办庆典的习俗,下面此时很是热闹,两边有商贩沿路摆摊叫卖吃食玩具首饰鲜花等小东西,人声,车马声,小孩子的笑闹声不绝于耳,再远处,又随风传来楚地的歌乐声、击鼓奏弦声,此地民间歌舞和以往他们听过的都不同,别有一番异地风情。楚地祭祀文化最具盛名,那水岸边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盛妆作巫女打扮,戴着面具的一队女子跳着祭祀之舞走过,把手中花草向四周人群扬去。
下面花灯纷纷燃起,天上的月亮也攀上来,远远的,无声又平静地俯视这人间的声色繁华。湖中心遥遥映出明亮的月影,随着水纹波动而荡漾。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再好不过了。
两人共饮一坛酒,并不算多,他们喝得也不急,几道新鲜蔬菜,一碗腌制好的虾,一条刚捞来上就炖了送过来的鱼,一坛好酒,他们喝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