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卫庄赤练同人)作为一个女杀手(43)

作者:林优檀

她低下头移开目光,疲惫又欣慰地轻笑了一下,“亏得韩王如此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不然她有个长短,以后去底下见了韩非,怎么和他交代。”

听得此言,卫庄本来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紧盯着紫女,目光锋利如旧,他从她轻描淡写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反常。

紫女淡然地和卫庄对视,“提前和你说了吧,在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要去找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得寻到他尸首。”

她的声音甚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卫庄终于开口了,言简意赅,冷硬直白:“你找死。”

紫女露出了一如既往地妩媚笑容,“你都这样了还不给自己积点口德。”

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早就冷了,一路凉到胃里,不过她并不怎么介意。就像她不介意床榻上对她几乎是怒目而视的卫庄一样。

“你劝阻不了我的,别说现在劝阻不了,你伤好全了以后也劝不了我。”她挑眉看向卫庄,“你还喝水吗?”

其实她眼中的那种平静十分可怕,卫庄或许看太不懂,但红莲之前发现了,老子有言“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在得知韩非死讯之后,紫女的每一个笑容,粲然背后都有寂寂的死灰簌簌往下落。作为一个女子,红莲相对比较能理解那种感觉——因为有一段时间她也处于非常相似的状态里,但凭心而论红莲做不到她那个地步。

“你放心,我会帮衬着你把这里的一切都解决好再走的。”紫女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卫庄疲倦地闭眼。

“我知道。”紫女往向窗外的某一处,“可是我真的没办法让他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

“我说过了,”卫庄又骤然睁开眼睛,压抑着翻涌上来的疼痛加重语气,“他的事我会查到底,无论用多少时间,你何必也去送死?”

紫女直直地迎着着他的审视,眼底一滴泪都没有,她苦笑了一下,“你真的,不知道为何么?”

卫庄和她沉默地对峙着,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半晌他生硬地开口:

“你这是感情用事。”

紫女就像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意甚至更明显了一点,她从身上翻出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青铜厚板,拿到卫庄面前,那是一只虎的形状。

“你昏迷的时候,我们费了好大劲儿,好不容易从你手里抠出来的。”

她把虎符放在了卫庄枕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好像,现在你也没什么资格说我了。”

言罢紫女起身,“先不扰你了,我还要下去忙,你好生歇着吧,我叫人拿药上来。”

卫庄只要是人回来了,醒了,哪怕还只能在床上躺着,流沙里有些事情她就好办多了。

卫庄闭上眼睛,他想起最后红莲把什么东西塞到他手里,死死地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然后她掂脚引颈费力地把头凑到他耳边。

她说: 再也见不到了吧,以后你别忘了我的名字就好。庄。

床榻上的卫庄狠狠地咬紧了牙。

有一件事,红莲不知道,当时韩军早就被架空了大半,而卫庄手里也早已预备好了兵马,她那个虎符,偷来了也没什么用。

有一件事,赤练也不知道,流沙总舵卫庄的书房里,只有一间暗格她毫不知晓其存在。那间暗格里放了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有一只雕花繁复精美的银镯,因为年头久了又终日不见太阳,已经有些发黑了,有一张纸张已经发黄变脆的画,上面墨痕已淡,可还是能看清上面画着一个短发的英俊少年。还有一只虎符,上面沾着血。

(四十一)

每当春天的风游荡在新郑大大小小的角落,红莲就喜欢爬到寝殿的屋顶上,张开双臂,迎接呼啸而过的野风,大口大口地捕捉新鲜的、带着丛林草木气味的风的尾巴。

她曾跟着教诗礼的师傅念过: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风自由自在,天俯视一切。她真羡慕。

整个王宫的气息,属这个时候最清新,属这些大多数人爬不上去的地方最丰盈好闻。

下面的空气,在红莲的心里,永远是密不透风的,陈旧的,带着经年老木腐烂的味道,这一整个王宫一样,和宫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死气沉沉,了无生趣。

红莲热爱爬高,她想,自己若是爬得高一点,再高一点,是不是就能看到王宫的尽头,是不是就能看到新郑的边界。

于是她一次又一次爬到屋顶上,高处的空气流动得比地面快,她张开手让迎面而来的风鼓起衣袖和裙摆,幻想鸟儿飞翔的那种自由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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