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说英雄]未定局(8)
王小石:“什么?他竟然给苏公子送鞭炮?!”
白愁飞:……
他实在受不了这两人一惊一乍了,一手推一个,“你们两个别在这儿对着惊讶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他话音刚落,没听到回应,却是先听到了“轰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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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的几间牢房塌了。
书房里,苏梦枕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他重复了一句:“牢房塌了?”
杨无邪道:“塌了一个角。不是炸的,也不是拆的,好像是……年久失修。”
苏梦枕不语。
杨无邪自己也觉得这事不可思议。
刑部天牢年久失修,这话说出去谁能信?
可不是炸的、不是拆的,好端端的牢房又怎么会塌了呢?
他又补充道:“据收到的消息,是从西北角的地下开始塌的,或许是当初打地基时没落好吧。不过傅宗书想来也顾不上心疼他那牢房,毕竟他手底下的任怨还莫名其妙地死了,想来他正头疼——”
他突然停住。
因为他想起了不久前那张纸条。
“不,不是吧?”
苏梦枕倒很平静:“为什么不能是呢?”
杨无邪赞叹道:“真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傅宗书的人他都敢下手?下手就罢了,还把人家脸皮扒了——”
任怨扒了一辈子人皮,估计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别人扒皮。这么一想,倒有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味道。
苏梦枕落下最后一笔,将手中的笔放回去。
“傅宗书要想抓人,也要找得到是谁才行。人都死了好几天,他们也没认出眼前的假货,这倒不能算‘胆大包天’,应该说‘艺高人胆大’。”
杨无邪怀疑道:“听公子这语气,怎么好像知道这人是谁……”
一只鸽子从窗外呼啦啦飞进来。
鸽子的脚上系着红绳,证明有极重要的消息。
苏梦枕取下鸽子带来的小纸卷,一边展开一边道:“想知道?”
杨无邪遵从了内心的好奇:“想。”
却不料苏梦枕看完了消息,只丢给他两个字:“你猜。”
杨无邪:……
他发现了。自家公子能和温大小姐成为师兄妹,是有原因的。
在他默默腹诽之际,苏梦枕已经是一副要出门——而且是出远门——的打扮。
“我去趟西北。”
“啊?”
“刚刚收到消息,有人要动殿上虎刘安世大人。我要亲自去一趟。”
谈及正事,杨无邪正色道:“好。”
“还有那两个小孩儿。虽然有人拿了御赐金令把他们提了出来,但金令的主人既然没有亲自现身,就说明不想涉足这件事。所以这段时日,你先派人好好看顾他们。”
“是。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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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城中榆林巷。
阿晚看着傅浔回来,问:“先生,我们是要走了吗?”
傅浔说:“不走了。”
阿晚一愣,道:“事情办完了,先生又不走了?”
傅浔一笑,又重复一遍:“不走了。”
他在小院中站定,仰头看着一只雪白的鸽子飞过蓝天,半是怅然半是慨叹:
“谁能想到……”
沧海桑田,重遇旧事。时移世异,重见故魂。
世事好似总是这样,一圈一圈不断轮回。
他理应觉得厌倦,可他却想留下。
再看一看那样相似的火光,再隔着光阴梦一梦过往。
他收回目光,掏出一个小钱袋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我接了个活,去一趟边关。你在汴京等我。”
阿晚没听懂他刚刚的感慨,也很有智慧地不去追问。只点头道:“好啊。”
她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担心。既不担心傅洵去边关做什么,也不担心自己即将一个人在汴京生活。
本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天下既然有人离了别人就活不成,自然也就有人无论离了谁都能活得很好。
相遇
傅浔一人往宋国的边关去。
他从牢中人那里得了令牌,转头就把这令牌用了出去——这也是他一贯的原则:人情不用,过期作废。
至于用这么特殊的令牌去救两个连认识都算不上的人是不是值得,他自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就当下来说,能给他看不顺眼的人添堵就是值得。
骏马飞奔过河滩,溅起一连串水花。
傅浔纵马驰入密林,不期然想起当初李幼玉对他说的话:
“你不适合握有权力。因为你从来都随心所欲。”
李幼玉说这句话并非为了规劝,而他也从未想过要做什么改变——他本就是一个随心所欲之人。
而现在,亲人、友人、故土、旧国,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在时光中消散无痕。他孑然一身,岂不是更该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