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说英雄]未定局(105)
好在还有王小石。
他提剑替她挡下那一掌。
掌力透过剑身,震到何小河身上,让她如纸鸢般飞起——但她没有死。
而王小石的剑顺势前斩——
但这时,发生了两件全然意外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一箭。
莫名其妙的一箭。
因迅疾而焕然的一箭。
这一箭出自何小河,射向王小石。
毫无征兆的一剑。
无可抵御的一剑。
因离奇而诡谲的一剑。
这一剑出自白愁飞,刺向傅浔。
堂中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他们一不明白本是“同盟”的何小河为何会突发失心疯去攻击上前援手的王小石。二不明白白愁飞究竟是从何处冒了出来——
但来不及由他们想清楚。
箭与剑避不可避,一切只不过是白驹过隙的瞬间——
第三件全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剑被剑抵住;而箭被无形之力反震,以翎羽为头,以箭尖为尾,“噗”地穿透何小河的咽喉。后者一声未出,倒地而死。
江湖上,生死杀灭,本不奇怪。
稀奇的却是:
抵住白愁飞手中无名剑锋的,是王小石手中的挽留剑。
以何小河的箭杀何小河的,却是本来在与王小石对峙的傅浔。
——两个本该对战的人就这么“互换”了对手。
更稀奇的是:
傅浔甩箭杀了何小河,就再没有动手的意思,抬头看着王白二人一路打到了楼上去。
正在人们面面相觑之时,有几个黑影从上空一掠而过,紧接着——
“哗啦!”
一盆盆带着古怪酸味的冷水当头浇下,红楼中的所有人无一例外被浇成了落汤鸡。
在这一地落汤鸡里,有十几只格外引人注目。
以死去的何小河为首:他们胳膊上的红布条褪色了。
先是绯红、再是淡红,然后变成了粉溜溜的颜色。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几把刀剑已经架上了他们的脖子。
刀剑握在一些特殊的“红布条”们手里:他们除了胳膊上绑的红布外,右腕上还各自系了一条红绳。
他们三五成群,围住了粉布条,轻而易举将他们擒住,卸去兵刃,捆缚起来。
***
另一边,已经从一楼打到三楼的王白二人并不知道下面的骚动。
白愁飞格住王小石的一剑,双刃前送,冰冷的刀锋切过前襟,在王小石胸前划出一道深而长的伤口。
可在同时,挽留剑斜斫而过,亦在他腰腹间带出一片血痕。
两人微喘着气分开,两边站定。
旁边的窗户关着,屋中只有蜡烛摇曳的光影,照着打斗间的一地狼籍。
“大白!”王小石吼一声,“放下吧!”
白愁飞虽不至觉得他不可理喻,但也认为能在这种情形下说出这样的话的王小石正流露着无可救药的傻气。
他用同样的音量吼回去:“放什么!”
“放下执念——”
刀刃与刀刃交击。
“放不下!我也不想放!”
烛台直接被一劈两半,周围霎时陷入一团黑暗。
“你就一定要为了妄念断送自己的性命?!”王小石在这团黑暗里怒喝:“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拿在手里放不下的!”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有什么能放下的!
想飞之心,永远不死——他绝不后悔!绝不回头!绝不放下!
胸中的一腔怒气更催生刀剑的凌厉。
他们在黑暗中死斗。
外面的雪还在簌簌下着。
这个冬天已经发生了太多事。
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又如何走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呢?
忽而,只听很大的“咯啦”一声。
打斗中的两人不意撞破了窗户。
背对窗户的王小石首当其冲,正往前攻袭的白愁飞却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他们一起从三层楼上摔了下去。
对王白这样的高手来说,三层高楼不至于死。只是刚刚经历一番缠斗,再这么一摔,两人一时都挣扎不起。
但他们几乎同时看到了楼外的一件事物:一件本不该在这时出现在这里的事物。
——一顶轿子。
***
所有人都在看那顶轿子。
“所有人”里包括从飞天跨海堂中退到外面的江湖人(擒住粉布条的人将“俘虏”押到了外面,其他人也都稀里糊涂地跟了出来);包括一圈一圈将附近紧紧包围的楼中弟子(奇怪,他们为什么一脸严肃地围住这里?);包括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六分半堂的人马(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还包括一早立在外头的傅浔(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王小石和白愁飞就在这时,在成分极其驳杂的“众人”面前摔了下来。
然后他们也盯住了那顶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