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完成卧底任务回去的时候，新的教学楼就修得差不多了吧。

重回普通学校的感觉也不错，但他果然还是更喜欢他们的高专。

他的同伴可都在那里呢。

夏油杰闭上眼睛，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忽然若有所觉地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五条悟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猫眼，正蹲在床边安静地凝视他。

夏油杰：“……”

把我吓得心脏骤停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连忙问：“悟？你出来了？”

“嗯。”

“你刚刚做了什么？”

五条悟拿出三千世界钟，三千世界钟上面多了一道复杂的禁制，一旦有人试图使用三千世界钟，就会被禁制的主人第一时间知晓，根本绕不开。

夏油杰盯着上面错综复杂的纹路，惊讶道：“你居然会做这个？”

就五条悟这个一上课就犯困的脑袋，居然能记住夜蛾老师只讲过两节课的东西——而且眼前的成品可比课上教的复杂多了。

很快，五条悟就解答了他的疑问：“刚才让硝子去了图书馆，帮我拍下了具体的制作方法，现学的。”

夏油杰：“......”

他接过十二面体，“那硝子没说你什么吗？”

“没有。”

可是现在，东京那边好像正在下雨吧。

硝子这家伙……

夏油杰温柔地叹息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认真地询问道：“那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五条悟显然已经平静了很多：“他没有说什么，都是我自己猜的。”

“

悟。”

“嗯？”

“无论他们那边发生过什么，至少在我们的世界里，一切都没有发生。”

夏油杰学着五条悟上次的样子，用力一拍五条悟的脸颊：

“你在这儿，我也在这儿，而且我们都不打算变成他们的样子。”

五条悟轻轻闭上眼睛，脸颊缓缓蹭了蹭夏油杰的掌心，

这样撒娇似的动作让夏油杰微微一愣，就听五条悟低声道：“杰，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我的青春是从遇上杰的时候开始的，你明白的吧？”

“......”

夏油杰被他的话语转移走注意力，心底蓦然柔软下来。

他叹息道：“谁不是呢？”

他的青春，当然也是从遇见五条悟的那天开始的。

当初，他为寻求存在的意义与同伴而来到高专，会在这里遇上五条悟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正因为五条悟的存在，成为咒术师的生活远比预料中的更精彩，更肆意、更绚烂，他在这里得到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期。

那些惊喜，都是五条悟带给他的。

夏油杰保证道：“明天我就去帮你骂那个混蛋。”

四舍五入就是三十岁的人了，天天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五条悟噗嗤一笑，有点疲惫道：“不用了，杰。至少今天，我充分明白了他们无法和好的理由。”

“……为什么？”

“因为没有意义。只要最本质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即便和好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两个家伙之间的分歧甚至没有沟通和交流的必要，因为两者的初衷是一样的——保护更多咒术师。

但在做法上，二人的选择天差地别，他们不理解彼此吗？不，一定是理解的，他们理解彼此的初衷和想法，甚至已经洞察了他们最终的结局，即便如此，仍然要固执地一条路走到黑。

这根本不是能靠沟通解决的问题。

还不如玩玩奇怪的角色扮演，在这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肆意发疯，反正一旦回去，一切又会重回原点，他们的立场根本不会改变。

——嘛嘛，我其实是很关心小时候的自己的。

这个，是另一个杰的真心话吧。

那个人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无意改变他自己的现状，却也希望这个世界能够走上另一条轨道，那个人......也在试着把年少的自己推上岸，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说那么过分的话啊。

夏油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五条悟解释什么是“本质的问题”和“意义”。

“悟？”

五条悟摇摇头，“杰，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

看着他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神色，夏油杰只能说：

“那你要吃饭吗？”

五条悟掀开他的被子，自顾自爬上床，把夏油杰挤到了一边，自己在他的床上躺下了。

“不吃，我想休息。”

“......悟，不要抢我的枕头。”

“小气鬼，枕一下怎么了？”

夏油杰：“......”

小气鬼夏油杰决定不跟心情不好的五条悟计较，他自己去五条悟的房间里拿了对方的枕头，扔上床，两个平均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费劲巴拉地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