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逆转生死的少女(109)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冷,你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这是一条漂亮的海蓝色长裙,美中不足的是袖子太短,偏低的温度让你的手臂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你低头的那个瞬间,从脖子后传来的那个声音。
即使没有在现实中听过,那种金属摩擦和碰撞的声音也一下子就让人辨识了出来。
你猛地回头,铁链被拽得玲玲作响,随着你的动作在饱满的枕头上滑动,迅速堆积起来,宛若黑色的蛇。
铁链的一端被固定在墙上,垂落的部分隐没在厚重的床架下,延伸出来的一端堆积在床头,而另一端则在你的脖子后。
你慌张无措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东西摸起来是丝绸的质感,边缘嵌满了圆润的珍珠,下面还有一个吊坠,你能勉强看到是蝴蝶形状的。
然而。你的心沉了沉,丝绸里的东西摸起来是坚硬的金属质感,指甲磕上去带了些许刺痛。
像是为了不磨破你的脖子一样,在铁质项圈外围了一层柔软的丝绸,尾部则连接着长长的锁链。
你被人囚禁在了这里。
门开的声音吓了你一跳,虽然知道是徒劳,你还是往后挪了挪,紧紧地靠在了床头,手腕碰到了堆叠起来的锁链,被冰得哆嗦了一下。
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你看着那双手推开了门。
“你好?”穿着宽大洁白的服饰,脸上戴着白色兔子面具的人站在门口迟疑地向你问好,他看上去不大,声音也很年轻,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即使知道不会有回答,你还是问出了声。
“这里是主人的庄园。”兔子面具小心翼翼地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昨天被主人带回来的,新娘。”
“新娘?”莫名其妙的称呼让你皱起了眉头,“既然都有庄园了,想要什么样的新娘不都很简单吗?”
抓你这个,这个,嗯?你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是什么人来着?
兔子面具看着你皱起了眉头,拿着托盘往前走了走,将托盘放在了床尾,在床边坐了下来。
在思考事情的你感觉到眉头上多了一只手,他用的力气很轻,连带着声音也细细的:“怎么了?”
“没什么。”你打掉了他的手,有些意外自己并不介意他的接触,“别碰我。”
兔子面具愣了一下,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你皱眉头了……”
越说声音越小。
“我只是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了。”你打量着近在眼前的兔子面具,这个兔子画得很可爱,让你也不自觉放下了点戒心,“也没有之前的记忆。”
“……我会是谁呢?”说着说着,你又陷入了思考。
兔子面具下的人无声地扬了扬唇角。
“我、我会帮你去打听打听的。”兔子面具手足无措的,你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手背上全是红痕和刀痕,像是有人对他加诸鞭子刀刃。
门被猛地推开了,铁门撞在水泥墙上,发出巨响。
挡在你身前的兔子面具颤抖了一下,你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的背后,那是个戴着黑色兔子面具的人。
“你在干什么!”像是被火伤过的嗓子,粗鄙难闻,让你皱了皱眉头。
白色的兔子面具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往一旁退了两步,恭敬垂顺:“主人。”
你提起了心,打量着笼罩在宽大的黑色长袍下的男人。
男人眯了眯眸子,一条鞭子就这样抽在了白色兔子面具身上,打得布帛撕裂,手臂上一道长长的红痕,少年痛哼出声。
“你干什么!”你反应激烈地下了床,一把挡在挨了一下鞭子的少年身前,锁链声犹如爬动的蛇,窸窸窣窣的,“为什么要抽他。”
“因为他触碰了我的新娘。”见你挡在了他的身前,男人没有再动手,鞭子乖顺地缠在他的手腕上,“这是一点教训。”
“我不是你的新娘。”即使失去了记忆,也不妨碍你这样反驳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人摸着鞭子的手紧了紧,声音沉了下来:“滚下去。”
少年按着被鞭子抽了一下的手臂朝外走,路过你的时候,悄悄说了一句:“小心。”
脚步声在走廊中远去,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了你和对面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
希望他没事。你有些担忧地朝外看了一眼,他刚刚错身而过的时候,你看到了他指尖流下的血。
你所不知道的是,在走出房间后,他就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下面那张苍白却妖异的面孔。
那是狗卷棘。
好在这位庄园的主人只是来看看你,见你神色警惕,也没有多说什么,最后嗤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肚子传来抗议的声音。
你看向了放在一旁的餐盘,上面的食物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思索再思索,你还是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如果要对你做些什么,在你被囚禁的情况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反抗的余地,不如安心吃饭,积攒力气。
过了一会儿,少年又绕回来了,他见你已经吃完了饭,眉眼间露出了一丝诧异。
“你怎么样了?”你关切地看着他,毕竟他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那伤口看上去就触目惊心。
“没事。”少年摇了摇头,他换了一身新的白色衣服,遮住了手臂。
见他不愿多说,你也没有强求:“你叫什么名字?”
他犹豫了一下:“棘。”
说完,像是怕你继续问他,急匆匆地端起了托盘朝外走去。
“棘,明天见。”
他的脚步顿了顿,嗫嚅着嘴唇:“……明天见。”
等他走出了房间门,你脸上的那点笑意迅速淡下去。仰躺在了柔软的被子上,随着你的动作,锁链哗啦作响,惹人心烦。
为了逃出去,你得跟他打好关系,套到你想要的情报。
脖子后的那块凸起硌得你生疼,你翻了个身,困意开始上涌。
“我得,睡一会儿……”
第二天,那个叫做“棘”的少年给你送来了早饭和一杯水。
“我想去洗漱。”你没有看餐盘,而是直直地盯着棘的眼睛,他有一双稀少罕见的紫色眼睛,在你头顶不灭的灯光下闪耀着。
少年愣了一下,默默地转身,手按在了一旁的墙面上,推开了那扇隐藏的门。
你这才意识到那个不明显的痕迹是门缝。
“洗手间在这里。”少年羞涩地说。
你踩上了地毯,朝着洗手间走去,棘赶忙往外走了两步,让出路来。
锁链坠得你脖子有些疼,你正要回身把锁链拿起来,棘已经先你一步捞起了锁链,将它们一圈又一圈地绕在手腕上。
这种锁链并不粗,缠着那细细的手腕却是黑与白的极致反差,让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
你露骨的视线被他忽略了,他腼腆地说:“我帮你提着链子,你走吧。”
棘站在洗手间两步外就不在往前,而是随着你的步子一点点放锁链。
这种被人钳制着命门的感觉,很不舒服。你皱了皱眉。
他很快意识到了你的心烦意乱,顿了顿,矮下身将锁链放在地上,朝外退了出去。
有锁链在,门根本关不上。你盯着半掩的门缝隙,看到少年乖巧地朝外走,然后关上了门。直到关门声传入耳中,你才缓缓地面向了洗手池前的镜子。
这个洗手间很大,做了干湿分区,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你试了一下,锁链足够长,长到能让你迈腿跨入浴缸,才微微绷直。
这是精心测量过的锁链长度。你意识到了这一点。
洗漱完毕之后,还没等你推开了本就半掩着的门,外面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横跨几步,来到了盥洗室的门前,你下意识地就想合上门,却被锁链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