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灯寺友和指指他手里的纸人形，“我的第二个提案就是把这个纸人式神放在你身边，代替我来监视你，确保你不会透露我的事情。纸人是以我的灵力驱动的，所以我能透过它看到它观测到的一切。如果小纸人发现你泄密了，我马上就知道了，到时候，哼哼~~”

她做出一副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不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姿态，全然不顾刚刚才对人说过因为不想对方身体出事或是受到过分惩罚所以不愿立下严厉契约的事情。

然而此刻幸村精市没有心思关注什么秘密泄露什么惩罚之类的东西，他满脑子都是少女能透过纸人看到他的一切。不知想到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红晕从脖颈爬上少年的脸蛋，直至冲击脑门，头上甚至恍惚有流烟在冒。

他抖动的双手就要抓不住单薄的纸人，颤声问道：“本灯寺桑，你的意思是，你要通过这个纸人，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全年不间断地看我每天都在做什么？！”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等等，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你的式神没有和你共享视觉的能力吗？那是在骗我的吗！”

本灯寺友和先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突然脸色通红，不知道他怎么了，还想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给他喊医生来看看，听他这么说赶紧摇头摆手澄清道：“没有没有，我没有骗你，这个式神和之前那个式神不一样，之前在你房间里留下的是一只妖怪，确实没有这个功能。”

幸村精市立马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即使她没看到什么，但那个妖怪可是什么都看见了！一时又是表情复杂，心思浮动。

毫不知情的少女还在继续絮叨：“而且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做的话很费力的，就算我想那么做我的灵力储备也不允许。。。”

刚松下的那口气顿时又提了起来：“你还想灵力允许？？”

“真的没有啦。”看他紧张的模样，少女大力摆手，“我只是在这个纸人形里输送了足够它日常活动的灵力，还有设下让它注意你有没有泄密的禁制，如果这个禁制被触发了我才会看看，其他时候我不会看的啦。”

她拍拍胸脯保证到：“你放心，我不会用它侵犯你的隐私。”

幸村精市一言难尽，给出这种东西本身就已经算是一种侵犯隐私的行为了。算了，跟大条的经理在意这些细节实在没必要，他以后若是洗澡上厕所之类的多注意一下就是了。

本灯寺友和提出的两种方案幸村精市最终确认接受了第二种。

第一种虽然听着更加干脆利落，但也多了些冰冷的色彩与许多危险的不确定性。条条框框圈着好像更容易遵守，但也容易被钻空子。虽然他觉得应该不会，但万一发生什么不可抗力的意外导致他真的泄密了呢？那要承受严厉惩罚也太冤了。

他的生活已经发生足够多的意外了，实在让人难以继续保持对以往普通日常的确定性。

两相对比之下，还是更加灵活的第二种方案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他不会因此怨恨经理之前的好心变成如今‘坏事’，他依然很感激对方当时愿意为他伸出援手。那是在混沌的黑暗中，霹雳而下，劈开迷雾的一束光。

他混乱的头脑因此清醒，也看清了自己内心最终坚定的道路。

幸村精市抹平纸人身上不小心被他折了一角的凹痕，发现痕迹很快就平整不见。他将重复光滑的纸人形放进自己病服左胸侧的口袋里面，让它呆好，然后向本灯寺友和伸出右手。

“那么欢迎你监督我履行承诺，从今往后请多指教，本灯寺桑。”

本灯寺友和愣了一下，然后握住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笑道：“请多指教，幸村君。”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纸人形

本灯寺友和离开后，幸村精市从口袋里把纸人形重新提溜出来，放在手心打量。

圆头圆脑的剪纸毫无声息的躺在他的手上。

按照本灯寺友和的说法，她在纸人形里输入了足以让其日常行动的灵力，但是从拿到手到现在，这张剪纸还一点动静没有。他有点好奇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会动起来。

一根修长的食指蠢蠢欲动地伸出，戳了戳小纸人的脸蛋。

没动静。

再戳戳小纸人的身体。

手心的纸人形顿时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弯起了身躯，两只小纸手轻轻拍打对它恶作剧的手指想要将其推走。

看见刚刚还安静的好像真的只是一张没有生命的白纸的小家伙突然真的动起来，幸村精市一时也小吓了一跳。因为心理早有准备，倒也很快反应过来。

他收起乱动的手指，“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小纸人在他掌心站立起身，摇摇头，然后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

幸村精市不明所以地看了一会儿，试图理解对方的意思，犹豫猜到：“你的意思是，刚才我戳到你痒的地方，所以你才忍不住动起来了？”

小纸人点点头。

“是这样啊，对不起，我今后会注意的。”幸村精市将小纸人捧到床边的桌子上，小纸人会意，从他手上蹦下，在桌子上站好。

“你不会说话啊，”他一手撑住下巴，好奇地观察桌面上活动的小人，“你都会做些什么？”

感觉自己被质疑了，小纸人做出一副神气的模样，然后迫不及待地向少年展示自己的‘才艺’。

它先是抱起放在桌角的一支与它等身高的笔，在摊开的本子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个大大的人字，以示意自己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也是识字可以达成无碍沟通的。

幸村精市笑着摸摸它的圆脑袋，“原来如此，我小看你了，你是能‘说话的’。”

小纸人点点头，然后抛弃怀里抱着的笔，转而盯上篮子里的水果。它小跑到果篮边，从里拿出三颗小橘子摆在桌面上，一颗一颗垒在一起，然后费劲又小心翼翼地抱起橘子塔走到刚才的位置。

幸村精市看它吃力的模样想要出手帮忙，不过还没等他碰到，小纸人已经把橘子塔放下了。

在少年疑惑的眼神中，小纸人开始表演起了杂耍。

“噗嗤~”幸村精市忍不住乐了，鼓掌道：“真厉害。”

受到夸奖的小纸人身边冒起了朵朵盛开的小花花。这还没完，它好像因为受到鼓励而兴致更加高昂了。只见它再次抛下手中的橘子将下一次目标转到床头柜上的花瓶。

小家伙蹦蹦跳跳的从花瓶中摘了几支鲜花下来，然后坐在桌上玩起了手工。

幸村精市笑呵呵的没有去打扰小纸人，只是趁它专注手工活的时候把桌子上因先前才艺表演而留下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

没过多久，一个漂亮的花环在那双小纸手中成型。大功告成的小家伙炫耀似的对幸村精市显摆自己的成果。

他正想再次夸夸它，却见它拿着花环对自己比划，然后抱着花环要往他手上扣。花环的大小正好绕住他的手腕，形成一个漂亮的矢车菊手环。

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小惊喜，幸村精市心里一暖，伸出一根手指摸摸小家伙的脑袋，道：“谢谢，它很漂亮，我很喜欢。”

在纸人形周身冒花的背景下，他又好奇问道：“说起来，如果你需要和本灯寺桑联系要怎么办？”

纸人形歪了下头，然后端正了小身子，开始酝酿什么。白色纸身泛起淡蓝色光晕，好像有‘兹啦’一声电流音闪过，身上便传来了本灯寺少女的声音。

“幸村君，怎么了？”

幸村精市没想到纸人还能实现电话一般的通话作用。

“本灯寺桑，不好意思打扰了，只是在研究你的式神的各种功能，问到它和你的联系方式，没想到会和你通上话。”

这边，本灯寺友和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感应到刚交到部长手里没多久的纸人形的召唤，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赶忙连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