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先一步黑化后+番外(10)
自星浆体事件之后,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动摇,每每深夜梦回都梦到那些人微笑着庆祝星浆体死亡的样子。
天内理子躺在地上,茫然地睁大双眼。
鲜红的液体逐渐遍布整个地面。
这是一个生命的逝去,而周遭和她同属于一个阵营,本来应该是互相保护,最少也应该是互相尊重的人们,却在欢呼。
人性的丑陋,在这一刻展露地淋漓尽致。
他逐渐开始质疑自己,他质问自己,茫然地无法回应自己心中发出的疑惑。他一直以来,在保护的这些人……真的值得吗?
他们,有资格活下来吗?
在接触到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后,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还没有真正地下定决心要去这么做。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家人朋友的关注,自然而然也就少了很多。
芽衣的变化让他无所适从,他劝说自己女孩子长大了肯定是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他只是一个邻居家的哥哥,不应该去关注那么多。但还是会不自觉地担忧着,生怕她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也受到伤害。
他不想再看到那鲜红的一幕……
更何况,芽衣是不一样的。
她是强者。
但又很柔弱。
她有着强悍的天赋,却又还没有到能够随意发挥这种力量的时刻。当初咒灵袭击,她家中的房子被整个破坏,墙壁倒塌碎裂,是他从砖块下面把她给翻了出来。看着她从奄奄一息,所有人都说可能会走的情况,一点一点好起来。
她是被他拯救回来的。
她应该属于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给压制下去。
宿舍里的灯亮着,里面还传来一阵食物的香味,可能她在自己做吃的东西。夏油杰站在门口,想敲门喊她出来,但是手一碰,门把手却诡异地掉落下来,连着门上的整个木块都被弄了下来,看边缘的痕迹,似乎是被利器切割下来的。
他手疾眼快地抓住了那块木头,但房间里的人还是发现了他。
“砰”地一声轻响,房门被风吹开,站在门口的他看到了里面的那一幕。
草森芽衣正被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制服的男人抱在怀里,看见他,那个男人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搂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才告诉她不要让陌生男人抱她。
结果今天干脆就把别的男人带回了宿舍?
理智告诉他,应该还有别的理由,但心里却忍不住地有怒火蔓延出来。
夏油杰站在门口冷冷地望着他们,在草森芽衣开口说话之前,召唤了虹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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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森芽衣没想到自己召唤出来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明明加的都是伏黑甚尔有关的东西。
丰满小姐姐杂志。
赌马赛的门票。
赌场的筹码。
加亿点点酒,亿点点烟……
为什么最后会出来一个长得挺好看,冷冰冰完全没有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个匕首,穿着白色制服头上还带着配套同款帽子。
帽子上还写着白血球的男人。
这和伏黑甚尔扯得上关系吗?
她不理解。
最后经过交流,事实告诉她——真的能扯得上关系。
这是伏黑甚尔体内的白细胞。
……
这真是令咒术师开眼。
傀儡师手抖。
咒灵都要惊叹的事情。
人类的白细胞竟然也能变成人的样子吗?
据这个白细胞自己来说,他说在的世界,一直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地方。即使身体的主人生活习惯非常差,经常熬夜、喝酒、出去打架受伤,但是他们依旧能够飞快地战胜所有想要入侵的细菌细胞。
天与束缚的特质是他们每一个细胞都很强大。
别说是病菌,就是那种在普通人身上会致命的伤势,到了他身上,也不过只是一道有点严重,养养就能好的伤势。
直到天与暴君的死亡。
整个世界瞬间崩塌,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
作为在死亡到来之前就被吸血咒具抽出并保留的白细胞之一,他们本来应该是对这一切都懵懂无知。因为在被抽出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但大概是因为伏黑甚尔携带咒具的方式有些特别,他是将自己的所有咒具都藏在一个丑丑的,像毛毛虫一样的咒灵体内,顺带再吞入自己的腹中,所以他们既算是离开了,又好像没有离开。
伏黑甚尔死亡,咒灵被夏油杰捡到。
里面的东西后来也被咒术界给带走,一部分归于禅院家,一部分放在高专和其他地方。还有剩下的一点没人要的破烂,就被勉强算是和伏黑甚尔曾经有关系的人,送回了他以前住的房子里。
那把能够吸血的咒具,就是其中……算是最值钱的东西吧。
草森芽衣学的秽土转生不伦不类,召唤的功能倒是挺齐全,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步骤出现了问题,总之……人是没有,白细胞倒是挺多。
随机抽取了一个幸运细胞,出来继续打工。
由于白细胞本身对于世界的维护使命,再加上傀儡术的作用,几乎在出来的一瞬间,这个家伙就把她列为了珍稀级轻拿轻放珍宝。
绝对不能被破坏的那种。
别说是有人冲进房间里来,就算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一下,他都会紧张地冲过来。
“请务必把这些事情都交给我。”
大约是人长得不错,可能会让细胞也长得很好看,白细胞的那张脸,看起来和伏黑甚尔有几分相似,但看上去又截然不同。
伏黑甚尔是很有野性和男性魅力的那种。
长相偏俊美英俊。
白细胞长得也很好看,大约是从出生就只秉持着要与细菌厮杀到死的使命,他看起来十分冰冷,给人一种很清冷的感觉,偏偏视线又会一直注视着你。
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不管你在干什么,他始终注视着你。
随时随地准备为你赴死。
这种感觉换了一个人来,可能会心动,可能会觉得毛骨悚然,无法承受这种被重视的感觉,但到了芽衣这里,就变得普通起来。
她已经习惯了傀儡们始终注视着她的感觉。
她喜欢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只是稍微熟悉了一下,她就已经淡然自若地把白细胞当成了自己的傀儡。
还是很好用的那种傀儡之一,就是没有咒力不太好打咒灵,不过打人可以,相当顺手。
草森芽衣坐在沙发上,坦然地看着白细胞在房间里忙得团团转,打扫卫生,做饭,切水果,甚至还试图给她洗衣服。
她看着他俯下身,白皙的脖颈竟然比衣服看起来还要更白几分。
最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一个她的咒力留下来的痕迹。
很淡很淡,一般人哪怕是咒术师都不能发现,只有她这个属有人才能清晰地看到。
那是他被她操控,彻底属于她才留下的痕迹。
草森芽衣突然起了几分探究的心思,她向白细胞招了招手,他乖巧地走过来,坐在她不远的地方,任由她靠近,轻轻在他的脖颈部位触碰。
“你的身体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由咒力衍生出来的?”
“我也不清楚。”
白细胞摇了摇头,在她诧异的眼神里,圈住了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挪进了他怀里。见她不解地抬头看着他,白细胞把她乱糟糟的头发理了一下,扶着她坐好。
“小心一些,刚才的那个姿势,很有可能从沙发上掉下去。”
“那样的话,对于你体内的世界,会形成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
草森芽衣:“……”
白细胞的怀抱很暖和,扶着她的手臂也很有力量,就是这种明明是在关心她,但又会让她感觉并不是在关心她的感觉太奇怪了。
她躺回到沙发上,安详地开始当一条咸鱼。
就在此时,房门上之前不小心被白细胞给弄坏的门锁掉落,夏油杰出现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