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香酱今日也在绝赞日常中(6)
就像丘比无法分辨我到底是否说谎那样,我也一直无法辨别出我爸有没有对我说谎——
唯一能肯定的是我爸不会害我。
现在绳子的长度已经非常合适,我揉揉丘比的脑袋。
【如果丘比觉得御守上确实存在你还没查出的安全隐患,那么就扔掉吧。】
丘比歪着头看着我,下一秒非常迅速地把御守扒拉了下来,放回我手上。它的动作实在快速,让我觉得它对这件事早已预谋很久。因为太过生动且有趣,我不禁笑出声。
我把这个系着绳子的御守放进抽屉。
黑泥瞬间漫出,企图攻击丘比,但被我拍了拍后又停下了动作。
【立香酱不会因为我这样做而感到难过吗?】没有心的生物问道。
【对我来说,想要送给你御守是我的事情,选择收不收是你的事情。而且丘比之前也道过谢了,所以我现在不难过,】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丘比,【对了,人类社会有这样的习俗——回家后要说“我回来了”。丘比之后也试着说说看吧。】
未知的迷你生物用它无机质又没有温度眼睛注视着我,似乎在进行某种判定,最后它开口道——
【我回来了。】
这时它又像孩童学语那般乖巧。
我觉得很可爱,于是把它抱到了肩膀上,用手揉揉它的脑袋——
【欢迎回来。】
第5章
到客厅时,我哥看到我肩膀上的丘比没有再戴着御守,眼中闪过几分诧异。我解释说那根绳子不好看,下次去商店买一根好看的绳子再给丘比系上。
我哥瞬间露出了槽点太多的复杂表情。
丘比瞥了我一眼,它知道我在瞎说,不过也没有反驳。
我看向今晚的饭菜,发现没有胡萝卜丝。
没有!胡萝卜丝!
我感觉内心的小人正在雀跃起舞,但是明面上我不可能把这一点表现出来——万一我哥发现我这么高兴又把这道菜补上,那我真要哭出来了。
虽然我完全看不懂我爸的脸色,但是我哥的却很好判断。我只要看他本来就不白的肤色又黑了几个度就可以知道他现在的生气程度。
我非常乖巧地帮忙端饭菜拿碗筷,最后再帮我哥拉开椅子。在饭桌上我表示收到了邻居送的十亿日元,但我深刻意识到自己作为当代青少年,是祖国的未来,是时代的引路人,不应当贪图钱财,于是我向我哥强调我当时毫不犹豫地把钱转了回去。
“很好,”我哥的声音缓和了很多,“不用收别人的钱,”他瞥了我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不用委屈,我们家有钱。”
我觉得没什么好委屈的,但在我哥面前拆他台显然很讨打,于是我又乖巧地点点头。
我哥沉默地盯着我,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总之我先等待他发言。于是我也安静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叹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
我发现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我收到了十亿日元的转账,我哥给的。
我放下手机,诧异地看着我哥,“这钱它……合法吗?”
我哥露出了想打我的眼神,他最后忍住了,“这是以正常途径赚来的钱。反正都是给你的东西,现在给也不算早。”
“那哥你的老婆本呢?”现在结婚的形势多严峻啊,男人不多存点钱娶得到老婆吗?我真诚地说道,“我真的很想要嫂子。”
把我哥召唤出来这么多年间,我连嫂子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过。
我在这里为了我哥还迟迟没有获得的老婆悲痛欲绝,而对面的我哥却黑着脸只想把我丢出去。
我哥的这种想法在我把钱又转回给他时达到了巅峰。为了防止他真的把我丢出去,我离开座位,抢先一步跑过去抱住了他。
我把脑袋埋在他怀里。
我哥沉默了几秒,最后把我捞下来,“去吃饭。”
我假装他已经不再生气,又乖巧地回到座位上吃饭。在饭菜入口的瞬间,我要再次强调——我哥做的饭菜真好吃。
为了明天的饭菜(划去),我开始疯狂吹我哥的彩虹屁,从他的外表一直吹到他的内在,等我吹完我的小论文后,最后再补充一句“我最爱我哥了,我哥天下第一。”
嗯,完美。
然后我喝了几口从狛枝凪斗那边拿来的饮料,说着如果之后几天的饭菜如果能有这几只菜就更好了,然后快乐报菜名。
我哥冷哼了一声,“你就这点出息。”
这句话就相当于同意了,于是在大家吃完饭后,我就快乐地去厨房洗碗。为了培养我的自理能力,饭菜我哥烧,而我家的碗大部分时候都是我来洗的——小安也会帮我洗一些。
我万万没想到等我洗好碗出来时,丘比又碎了一地。
我哥一脸冷漠地站在旁边。
……?所以发生了什么?
我看向又已经复活的丘比,我觉得大抵是它又在我哥面前皮了皮。
丘比甩了甩尾巴。
【他也就这点出息,】私聊我的丘比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被戳破事实于是恼羞成怒的男人真可怕~】
最后丘比用极其可爱的语气对我说道——
【总之下一次立香酱夸他时,观察他的耳尖会有惊喜哦~】
……?
我哥瞥了我一眼,接着就直接进了他自己的房间,“立香,晚安。”
虽然我哥表情冷酷,但我莫名感到一种落荒而逃之感,真是奇怪。
我对现在的情况有些迷茫,但我显然不能指望让丘比去哄我哥。我把丘比放自己房间后洗了个澡,接着穿好睡衣抱着枕头跑到我哥房间门口。
我哥从不锁门,所以我很轻易就进了他的房间里。他此时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看书,平日不戴的眼镜架在他的鼻尖,增加了几分慵懒的书卷气息。宽松的睡衣中间分开,微微露出里面古铜色的健壮腹肌。
我直接把枕头搭我哥床头,然后爬上他的床,“今天我陪你睡觉吧?”
我觉得我的语气非常诚恳,态度非常真诚,但是我哥却摘下眼镜,轻揉鼻梁,又合上书叹了一口气。
“十五岁的小孩不需要做这些,立香也一样,”他伸出手揉揉我脑袋,“你不用思考这么多。”
我恍惚间似乎看到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柔光,如果剑被放入了剑鞘,于是一切的锋芒遁入虚幻,只留下头上顺着他温暖的大手传来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微热温度。
然后我就被我哥拎着后领,像抓小猫一般从房间里拿到了外面,连同我的枕头。
“自己去睡觉吧。”
他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我回望关上的房门,我哥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关上门——各种各样的门,但我知道没有一扇门对我上锁。
虽然我什么也没有做,但我注意到我哥的心情不知为何似乎好了一点。
我努力思考,还是没想通,最后决定不再思考直接回房睡觉。
既然我哥让我放弃思考,那我就放弃思考吧——
反正把烂摊子交给我哥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
第6章
为什么是我?
被拔掉舌,被挖去眼,手脚都被折断,甚至被父亲剪去脚指只剩下左脚大拇指的青年只能在心中发出绝望之声——
为什么……偏偏是我?
理智崩坏,人格消散。
该憎恶什么?
仇恨的利剑又应该刺向谁?
到底是哪一步开始错了?
被囚禁在岩石监狱中的无辜青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用着仅剩的那一只被固定到无法合上的眼睛看向外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时,他感到有人以轻柔的力度帮他合上眼睛,明明那人站在他的面前,却仿佛隔着一层雾,完全看不清面目。
“睡吧,”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令他感到熟悉,但是——
想不起来。
最后是温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