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都好像约定好了一般，从不对你透露过多的细节。每次你都是在读报纸时看到某某贵族身亡、生前劣迹丑闻曝光，才瞬间幡然明白，得知他们前两天又去干了件大事。

就算你想知道，威廉也会将事件中一些血腥脏污的细节去掉后、当成离你生活很远的故事讲给你听。

但盛放在白骨与阴私里的黑花，再怎么用词汇形容、艺术加工，也不会变成纯白无暇的啦。

或许是开始频繁接触社会阴暗面、一时间没做好调整，每次工作完成后，威廉都显得有些疲惫。

虽然他在其他人面前一副啥事没有的轻松样子，但在你面前、二人单独相处时候，金发青年好看的眉眼里都会不经意的、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脆弱倦怠。

你太明白那些黑魆魆的雾霾一样的东西笼罩在人心上空时，会带来多压抑的情感。

每当这会儿他戏弄你，你都会轻易中招。

没办法呀，你真的舍不得美人蹙眉，就当为美色献身、放松心情好喽。

你知道威廉有个用脑过度就会昏睡不醒的副作用。

每次他做完计划总喜欢逮着你靠，一米八的高个子带着逼人的迫力、压得你几小时不能动弹最后浑身酸疼。但你体谅他的辛苦和压力，也就大方的没有计较，一直以来都乖乖当他的御用抱枕。

等到某天你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被驯化得完全没有了应激本能、捏在手心任搓任捏的时候，才算彻底看透了某个犯罪咨询师的险恶用心。

实在太可恶啦！！！(〃＞皿＜)

你气到对着空气打拳。

二十一世纪网友诚不欺你，他们这些玩战术的心都脏！都乌漆麻黑的不见反光。

28.大小姐的青春心动纪念册

事实证明婚约就是yyds。

原始配置，自动排外，强制绑定，想跑都难。

威廉小教授五年前制定的「人生未来计划」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没错，他如愿在18岁这年和他的未婚妻——你，结婚了。

你们确实就此事经过了许多次讨论，包括但不限于场地、婚服、宴请宾客名单等细节。

至于延期、推后或者退而求其次办订婚宴？

呵呵，做梦。

你：我麻了。

好累，这种只对你不民主的世界干脆毁灭算了。

开最大声委屈.jpg

——但一切真就像梦境的展开一样不真实。

第一支舞在13岁的仲夏，威廉支走舞蹈老师、牵起你的手，才跳完华尔兹的第三个舞步你就感到呼吸不畅、手脚无力，靠在他身上好半天没缓过来。

于是从那以后卡萝守着门就没再让小教授靠近过半步。

第一个拥抱在14岁的雨季，莫里亚蒂三兄弟即将启程前往伊顿公学。他趁卡萝一个不注意，偷袭得手将你拥住，而你沉浸在分别的愁绪里大意了没有闪。

马车都走远了好久好久，脸上的热度却还是没法消退。

第一次亲吻在16岁的毕业礼，大天才顺利以「国王奖学金生」的名誉头衔离开学院，却像个孩子似的在你面前讨要奖励。

于是你恶从胆边生，本着咬(划掉)嘬他一口打死你也不亏心理，克服胆怯、啪叽亲了上去。

起初落在脸颊的吻是未婚妻的恶作剧、送给好孩子的礼物，可想看他出糗也是你的真心实意。

但城高墙厚的向来是他不是你，愣过半秒后人家反手一个擒拿将你扣在怀里，真正的誓约之吻从嘴唇相贴开始。

谢天谢地，好在这几年里你身体养得康健了些，不然怕是得情绪巨震到心脏原地宕机。

经此一吻，威廉小教授从此就像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发挥出举一反三的解题精神，搞得你更加难以招架。

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典例。

你：屈辱+记仇.jpg

因为「婚约履行日期」一事，你们两个当事人虽然展开过无数次辩论，但从未吵过架。

或者说，压根不具备吵起来的条件。

你完全没办法对小教授那张脸恶语相向啊！

凶都凶不起来，更别说生气了。

再加上直觉buff让你自动规避了可能吵架的风险，威廉又向来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惯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卡着那个点不至于让事态演变失控。倒不如说你为了努力制止辩论现场升级修罗场还更艰难一点。

卡萝和威廉在别的事上基本意见一致，但永远在和你有关的事情上争锋相对。

有时候你都get不到卡萝针对威廉的点在哪里。

当然，可能、也许、应该……你的天使她就是纯粹要和威廉唱反调？

你：突然哽住。

再后来路易斯小天使加入了他哥的阵营，局面愈发难以控制。

经常是你和威廉开场讨论，中途卡萝横插直怼后者，绝不会看任让兄长被怼的路易斯紧接着就加入战局，和卡萝杠上。

结局通常没啥大的偏差，为了防止动嘴演变成动手，你两边都得哄，被迫成为端水大师，也是很心累。

威廉永远没有引发太多引发矛盾的自觉，还笑眯眯感慨二人关系真好啊。

——他们关系为什么会「好」成这样小教授你心里没点13数吗？？

你怒。

至于人美心善·阿尔伯特大哥？照旧是稳坐吃瓜看戏观众台一线黄金席，乐呵呵看你们上演话剧，权当是这无聊生活调剂品的样子。

非得事态发展成严重内卷的时候，才站出来主持大局，拨乱反正。

你：血压上升。

累了，果然世界还是毁灭算了。

29.这一条叫做命运的茫茫旅途*

于是就这样到了18岁、到筹备婚礼的前夜。

今年的生日礼物是一枚戒指。

不是钻石，而是红宝石，如同他眼睛一般的绯红色。

你在打开首饰盒的瞬间就在想：早该参透昔日他在礼拜堂送你那枚胸针时的用意。金花枝、赤水晶。显然这人是早有预谋。

他将晦涩的誓言刻在胸针设计扭曲弯折的藤蔓花枝里，全身唯一干净的一点柔软都融化，渗进血似的石头里。

是忠诚，也是烙印——

这些堪称诡谲的心思，威廉在行动上表现得明明白白，但第一次将其具现为言语对你吐露时，是在你们的婚礼邀请名单刚拟好的夜晚。

当时你和他正在对着名单连夜手写婚礼邀请函。

甚至为了表明诚意（贵族礼仪），还不能找人代笔，何其之惨！你只能埋头苦写，直到威廉突然和你搭话，你才发现诺大书房里不知怎的就剩你俩了。

你：？？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把卡萝和路易斯全支走，这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很抱歉将你拉上了我的人生列车……现在才说这些话会不会有点晚了？”

彼时他坐在你正对面，所以你能清楚看见这个犯罪咨询师居然露出某种或许能被称作「愧意」的表情，绯红眼瞳深深凝望着你。

“但是这趟列车已经没有再停下的可能了。”

“它会一路通往某个很可怕的目的地，伊文知道的吧？会像开始惧怕我那样，惧怕那里吗？”

“我不会允许你中途下车的，那是背叛……但你是我的东西吧？就算弄坏了、完全破坏掉、我也不愿意放开手，绝对不想！”

“——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害怕得哭出来呢？”

话已至此，他眼底的光全都沉寂下来，像一汪猩红的血泉。一切都撕去斯文的伪装，冰冷邪性，满是狠戾。

……哇唔，好病病好变态的黑泥发言。

你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无聊到转笔，甚至觉得他可以再拉高点丧病值、或者再过激一点以增加真实感。

“嗯、啊，说完了？就这些吗。”

你用一种「怎么不继续了啊我就看接下来你还要发什么疯」的眼神，深情回望这个坚持不懈逼婚五年，结果事到临头了又好像有点婚前恐惧症爆发的、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