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清穿)(72)
打从世子名分确立之后,胤禛之余弘晖,倒是愈发严格了起来。将手中文章反复看过几遍,又将其中优缺点一一指出。
弘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温和镇定的面容,不因不足者过分落寞,也不因优异者洋洋自得。
胤禛看着底下小小年纪便沉稳有度的儿子,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得意。将手中文章放下,忍不住开口带着些考教道:
“弘晖以为,今日你八叔此般举动意欲何为?”
“阿玛,叔伯之语,儿子身为小辈怎敢肆意猜测。”
弘晖忙摇头拒绝。
“无妨!”胤禛随意地摆摆手:“如今不过咱们父子三人,弘晖不用顾及许多,只管开口便是。”
一旁椅子上趴着地弘曦这会儿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席下,弘晖微微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八叔,于取舍之间,倒是难得地果断之人。”
只不知此番选择,日后可会有后悔之日?
弘晖微微敛下眉,隐晦道。
闻言胤禛蓦地笑了开来。
弘曦托着小脑袋,视线再老爹和小哥哥身上来回转着,隐隐约约间好似明白了什么。
八贝勒府
郭洛罗氏一身红衣,这会儿踩着高高地旗鞋,满是烦躁地在房里头走来走去。不时发出哒哒的声响,口中还止不住气恨道:
“我说爷,妾身这辈子再没见过这般没得脸面之人,这自家惹了此般祸患,如今皇阿玛雷霆震怒,倒死皮赖脸求到咱们这儿了!”
“还真当咱们贝勒府开善堂的吗?若非是………”
若非是碍着她家爷的名声,这些个丧家之犬,早被她轰出去了。
这都多少日了,便是郭洛罗氏再好的脾性儿,如今也濒临爆发的边缘。反倒是一旁的胤禩,依旧如往常般端坐如榻上,眉目温和清隽一如既往。
郭洛罗氏见罢恨恨地坐在一侧,带着些不满道:“贝勒爷!如今什么时候了,那些人在呆下去难免招了上头的眼,您倒好,跟个没事儿人一般。”
“难不成?”郭洛罗氏气恼过后,好歹恢复了些许神智。见胤禩神色笃定,不由开口道:
“爷您心中已经有了法子?”
胤禩微微颔首,郭洛罗氏蓦地一喜,然而下一瞬便听来人拨弄了下茶盏,眉眼温和道:
“诸大人到底非是什么过大的罪过,不过是不甚撞到了枪口罢了。胤禩虽声微,也是愿意尽己之力,为之伸张一二。”
“爷?”闻言郭洛罗氏面上笑意肉眼可见地落了下去。
“皇阿玛数年来少有如此恼怒之时,如今这般雷霆,可见其震怒。爷您如今正受皇阿玛看中,何至如此?”
“爷,您当真不至于此啊………”
郭洛罗氏试图劝解道。
胤禩则是微微一笑,一张本就和气的脸上此刻尽是道不尽地慈怜之意:
“福晋你这些日子也瞧见了。府上这么些人,其中不少都是爷素日里交好之人,若是当真弃之不顾,于人心上未免要大失一筹。”
“可……可……不过些失些声名罢了,哪里能同惹怒皇阿玛的后果相比………”
这于世林中刷名声的大好事儿难道旁人不晓得吗?可这些时日却迟迟未有高位之人相谏,无他,圣怒过盛,这笔买卖不够合算罢了。
看着眼前面露不赞成的福晋,胤禩微微摇头,神色温和而坚定。
“爷知晓福晋的意思,可这笔买卖于旁人并不合算,然于爷我………却是未必。”
胤禩说罢从榻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向窗口,目光悠远绵长。
这些年来,他一步步走到今日,时时刻刻揣摩旁人的心思,于龙椅上那位更是知之于微,然越是揣测,越是了解,他心中寒意却是更重。
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父皇是何等看中出身,只母族获罪这一条便将他死死地钉在耻辱柱上,不拘他如何表现,能力如何,父皇他断然不会给他丁点奢求那个位置的机会。
这点,相信不拘是他,便是前头几位哥哥都看得明白。
太子重用四哥,是之为信重之故。然,大哥之所以放心于他,不过是瞧不得,看不得罢了。
胤禩微微垂眸。
比之帝心,于他而言更需要的是群臣乃至众宗氏的支持。
既要做到这一点,“仁”之一字他便断不能失,也不容有失。
半响,郭洛罗氏心忧之际,却听窗口之人蓦地笑道:
“福晋放心,此时此刻,为仁之一字所裹挟者,决非只爷一人。”
时间也过去不短了,想来皇阿玛心中不拘是何想法,面上“怒气”也该散了些吧?
胤禩微微含笑,接下来他要好生想一想,如何使此事顺利成章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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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授封(1)
胤禩所需的时机并未等上许久, 在适龄地皇孙阿哥们陆续种上痘时,已经锒铛入狱的礼部侍郎章大人府中突然传来消息:
一生荣华,享尽了富贵的章老夫人竟在一个雨夜里, 悄生生的去了。待到家中下人发现之时, 老人家连身子都僵硬了。
此事一出,结合最近紧张的气氛,瞬间便在紫禁城中引起轩然大波。要知道章家祖上虽为汉人出身, 然于先祖之时便已归附于满族, 世代为之所驱使。这种奴才,说句不好听的, 同正儿八经满人也不差些什么。
更甚者, 已经过世的章老大人可是实打实的三朝元老,早前甚至在众人反对声中,一力支持康熙爷削藩。
按理说此等功臣遗孀, 不说荣耀一生, 如今却走地这般凄凉。早朝之上, 不少早前下破了胆的言官谏臣俱都蠢蠢欲动了起来。只碍于老爷子威严, 不敢轻易出这个头罢了。
这时候胤禩的出现不可谓不及时。
大殿之上,胤禩一身靛青色贝勒蟒袍,在上首之人饱含着威严的目光中, 脚步微移, 上前一步躬身道:
“皇阿玛,“牛痘”一事章大人虽有过错,然到底不过被底下那些个小人撺掇, 处事迂了些罢了。”
“皇阿玛, 看在章老大人于朝廷忠心耿耿, 府上又逢此人伦大事, 儿臣在此斗胆请求皇阿玛网开一面。”
一语罢,就见大殿中央,在众人或惊讶,或敬佩或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胤禩猛的一撩袍角,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都道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个口子,后面就容易多了,很快便有众官员齐齐发声。
“八贝勒所言极是,老臣斗胆,还请陛下网开一面呐!”
“陛下,章大人数年来兢兢业业,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陛下,看在已去章老大人的面上,奴才求陛下网开一面呐!”
众臣子纷纷出言劝道,转瞬间,朝中重臣便已经跪了十之三四。
“陛下,牛痘一事既已顺利施行,陛下必然要功德无量,如今正是降下福泽之时,莫要为了那些个顽固之人,败坏了福祉………”
众人争相开口时,又有位老大人颤颤巍巍地站出来道,言下之意,牛痘既然已经成了,过分追究之前那些事儿,造下冤孽委实不妥当。
此话明为恭逢,实则暗戳戳地为其他人求情。
朝堂之中,姻亲旧故错综复杂,如今此事虽以章大人为开端,然一旦开始,却又已非是章大人一府之事。
金銮殿上,康熙双眸微眯,凌厉地目光来回打量着殿下陆陆续续跪下的众人,而后又将眼神紧紧锁在了大殿中央,笔直挺立地五爪莽服上。
胤禩面色不动,只微垂着眸子,一行一止礼数俱佳,不敢有丝毫逾距之处。
康熙帝见罢蓦地一笑,指尖仿若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