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清穿)(112)
虽然晚了些,不过弘曦还是蹭上了老爷子的膳桌。瞧着眼前这琳琅满目的菜品,弘曦很是狗腿地伸手夹了块儿黄灿灿的鱼块儿放入老爷子碗中:
“皇玛法,您尝尝这个,桂花鲈鱼可好吃了,孙儿觉得这江南菜还是在这边吃着对味儿,京里御膳房做出来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哦是吗?”上首康熙爷慢斯条理的将嘴边的鱼肉咽下。随即淡淡道:“弘曦既是这般嫌弃,那下回宫里在有什么好厨子,朕便不送去你那儿讨嫌了。”
啊,这哪能啊!弘曦嘴角微微一僵,随即忙道:“不嫌弃不嫌弃,皇玛法一片慈心,孙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嫌弃啊!”弘曦打着哈哈,随即又夹起一块儿虾仁:“玛法,您尝尝,这个也好吃!”
这一顿饭弘曦可谓极尽讨好之能事,连一旁布膳的宫人们都没了用武之地。然而对于孙子这般异常的行为,老爷子这会儿却是罕见地一句话都没在多问。弘曦只觉自个儿脸都快笑僵了,老爷子这才慢斯条理地放下筷子。
一计不成,弘曦面对眼前的棋局,可谓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硬生生虐菜似的,不过片刻便将老爷子杀的片甲不留。
看着眼前这一面倒的棋盘,康熙脸色隐隐有些发黑,眼神中还带着些许不敢相信。弘曦则是双手背后,滴溜些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眼前之人:“多亏了沈老先生,孙儿这几日算学又精益了些,如今竟觉得这棋如此之简单。”
老爷子额前的青筋直跳,这厢弘曦却还在故作忧愁道:“唉,看来孙儿这是不能陪皇玛法下地尽兴了。”
“呵!”康熙爷闻言重重将手中棋子扔下,对他这般说辞那是丁点儿都不再信得,便是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短短时日棋艺涨至这般地步,老爷子两眼微眯:“这般瞧着,弘曦往日里还是留了手的。”
可不是嘛!弘曦心下泪流满面,这都已经不是放水了,放海都不过如此。他家玛法这虽不算臭棋篓子,但也绝对称不上个好字,天知晓每次为了恰若其分的输给对方,他那脑细胞那是噌噌的往下掉。也不晓得他家二伯是怎么受得了的。弘曦是由衷的希望,经此一遭,皇玛法莫要在找他玩儿这个了。
弘曦偷偷打量着对方的神色,试探着开口道“要不还是叫二伯过来吧,这对弈,还是得棋逢对手才是一大乐事!”
“哼!”老爷子自尊心受挫,这会儿表示不想说话。顺带连倒霉孙子瞧着心下都不顺溜了:
“朕记得临行前,你阿玛还交代你莫要忘了学业,未免老四惦记,下回朕再使人送信回去,便将你那功课一道带去………如何?”康熙抬眼,眸光淡淡的看向眼前诸般作态的小人儿。
弘曦“………”
当然不如何!这几日忙成这般,功课什么的早不知忘到哪重天里头了。
“皇玛法,孙儿这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弘曦生怕留下再惹了老爷子的眼,忙麻溜地滚了下去。
弘曦走后,半响,老爷子这才又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对着一旁的梁九功淡淡道:“九功,你说这人之智力生来便有高低之别,然血脉相连之人,竟真能差距至此?”
梁九功在一旁呵呵一笑:“俗话道这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若论处政这能耐,陛下您已是人中之杰。可若是论及术数杂论一道,便是戴梓这般天赋异禀之人都差三贝子远矣。”
“再说,如三贝子这般聪敏到过目不忘之人,普天之下,要奴才说,怕也没有几人了。”
梁九功这话说的信誓旦旦。
怎想康熙听罢却是微微摇头,“保成早年,虽算不上过目不忘,却也差之不远。”甚至不同于弘曦偏爱杂道,保成这孩子小小年纪对政治风向便极为敏感。他那时候多高兴啊,只觉有子如此,他大清三代可兴也!
然而如今,康熙起身,看向一旁墙上由檀木作框,其间镶嵌着朱玉宝石若干,瞧着无比精致华丽的银镜。有赖如今的玻璃技术,镜中之人可谓分毫必现,尤其是那满是纹路的双眼,还有眉间处隐约稍透出的些许霜白。
片刻,只听老爷子突然淡淡道:“这银镜成色不佳,拿下去吧!”
***
清梧院,弘曦目的没能达到,这会儿不觉有些垂头丧气,巴巴地趴在桌上神游天际,小脑袋瓜里也不晓得究竟在想着什么。
对面的胤礽甫一抬头,便瞧见对方这般模样,窝心之余心下不由有些好笑。素手在对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下。
“小孩子家家,整日多思可是要长不高的!”
“嗷!”弘曦故作夸张的捂住了脑门儿,鼓着嘴巴气呼呼道:“二伯不看侄儿这是为了谁?”这辈子他可还想要大长腿呢,才不要当长不高的小矮子呢。
胤礽微微抬眸,清冷的眸子再难瞧见第二种情绪,一身石青色长袍愈发显得清淡了几分,连语气都带着几分平静无波,仿佛被人算计甚至如今为君父所忌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一遭,总是会有的,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后日……弘曦大可不必替二伯担忧。”只要他尚在太子之位一日,他和皇阿玛之间都不可能真正相安无事。哪怕在对方面前,二人都极努力做出一副自在模样。
然……到底是不一样的,胤礽微微垂眸。
“啊!可太子二伯你明显是被那些人算计的呀!弘曦都能看明白的,皇玛法他……他……”说到这里弘曦就觉得气地慌,这都什么事儿啊!
是啊,这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妥来,但那又如何呢?
众学子不拘为着哪种原因,那篇《归德赋》极受推崇是为真,万千学子,未来的国之栋梁愿意为他下跪请命是为真……
有了这些,旁的孰是孰非还重要吗?这分明是赤裸裸的阳谋。
胤礽转头看向窗外,三月里,最是江南好风光,从这里隐约还能瞧见天空上飞动的纸鸢。哪怕身后尚还有根线在拉扯着,起码瞧上去还是自在的。
不像他……胤礽唇角微勾,眼中淡淡嘲讽一闪而过。此计……
“ 意在攻心。”紫禁城,直郡王府。八贝勒淡淡一笑,对着上首的直郡王拱手贺道:
“恭喜大哥,此之后,这些都是将是根植在皇阿玛心下的一根刺,拔不得,碰不得,时时刻刻如梗在喉。”有什么能比自个儿一力拉拔的心腹,一心想要收复的江南仕者,更能让皇阿玛忌惮横生?
胤禩微微一笑。
哪怕口口声声全是算计之语,眼前的八贝勒瞧上去依旧是极温润可亲的:“倘弟弟所猜不错,待到回京之后,皇阿玛对于二哥防范只会更重,届时太子等闲动弹不得,这朝堂之上,还得大哥您为皇阿玛多多分忧才是。”
言罢胤禩微微拱手,举手投足间满是谦恭之泰,好似对方此刻已然成了那人上之人:“弟弟这厢便先恭贺大哥了!”
直郡王听罢朗声一笑,心下极是舒爽,直拍着对方的肩膀道:“八弟放心,待大哥事成之日,决计是忘不了八弟你的!别的不说,一个铁帽子亲王是少不了的!”
这时候推拒便有些假了,铁帽子亲王,胤禩心下嗤笑不已,面上却做出一派欣喜之泰。“胤禩多谢大哥提携!”
看着八贝勒离去的背影,一旁的直郡王府谋士神色微敛,对着眼前尚还在高兴的直郡王委婉提醒道:“这八贝勒,无怪乎能以如此身份得万岁爷重用,这般心机手段当真是厉害至极。”
“确实,不亏是奴才秧子肚子里爬出来的,这钻营的能耐,确实不俗。”直郡王闻言轻声嗤道,显然对于素爱征战的胤禔而言,哪怕有用,对这些阴诡手段,谦卑的姿态,他打心眼里也是瞧不上的。
见自家主子这是完全没将对方放在心上,谋士不由有些着急道:“主子爷,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怕什么,就他这身份,还能上了天不成。”直郡王听罢只无所谓的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