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学家,专业暴富[综名著]+番外(64)
珀尔闻言,不咸不淡地瞥了对坐之人一眼,随即微笑着扬了扬手中咖啡杯。“多谢您的肯定,我必会再接再励的。”
再接再励地做什么?
是离不明人物远一些?或者,反其道而行之,转而去深扒美男鱼的真面目?
话,戛然而止,一切尽在咖啡杯中了。
爱德蒙感到了暗流涌动,却也满不在乎地举起了茶杯,毫不为自己的犀利言辞而后悔。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科西嘉芝士蛋糕,有那样一瞬真的感觉身在法国海岸边。
阳光沙滩,蓝天白云,野餐美食,无拘无束。没有费尽心机的伪装,没有不可示人的秘密。
当餐盘被扫荡一空,人又不得不从甜食编织的幻境中清醒。
这里是纽约,窗外正在下着一场大雪,走出温暖的屋子就会面对凛冽冬风。
爱德蒙不打算继续逗留。命运注定,不论寒风多么猛烈,他都要迎头面对。
临走前,他还要转达了一件事。“十二月初,在布洛克庄园有一场晚宴。利尔特先生让我代为转告,不日请柬会送到府上。或许,您愿意稍稍摆脱壁炉的暖气,抽空外出赴宴。”
显然,这不是无关紧要者组织的宴会。
老布洛克,是如今的纽约证券交易理事会主席。
华尔街上的所有场外经纪人,为了场内交易席位争破脑袋。如能获得老布洛克的青睐,无疑会飞黄腾达。
珀尔明白其中利益关系,“看来这次逼空行动让您与利尔特先生一战成名,我也有幸沾光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爱德蒙听到后面那一句,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兰茨先生骨子里是自傲的。换另一个人遇上这样的邀约,哪怕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来,但这位必是按照自己的步调行事。这样很好。
不等调侃几句,大厅的门被轻轻叩响。
女仆在外说有人来找兰茨先生,有急事要汇报。
来的是水手小泰伦。
他被珀尔派出去,在纽约搜集各种情报的同时,顺带查找金斯莱?维尔登的消息。
“兰茨先生,维尔登死了。尸体停在圣约翰教堂,警方说是自杀。”
小泰伦匆匆赶路,将最新消息带来。
他与其他水手分头行动,按照画像以华尔街为圆心四散开去找人。近两个月的查找,竟然是在最混乱的五点区发现了维尔登的线索。
“维尔登没有使用原来的姓名。人们就叫他老K,租房登记上的姓名是K?威尔。
人住在纽约的五点区附近,今年五月搬入。据说是在船厂打了五个月零工,后来就不做了。邻居们也不知道他以什么谋生,反正就是早出晚归。”
小泰伦讲出了目前所知的情况,尸体在五点区的一间废弃工坊内被发现,是呈上吊死状。
听说警方派人去看过了,没有外伤。推测这人是为投资失利自杀,因为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莫里斯运河」的卖空交易单。
认为他是错误预判了这只股票的价格走势,没有钱高价买入股票交还给券商,所以就找了个地方结果了自己。
“我去圣约翰教堂看了。死者长相与大卫船长从费城传回的画像非常相似,身高与身上特征,像是手臂伤痕、面部痣、疤等等都一致。”
小泰伦问,“维尔登的尸体也没人负责入葬,警方没找到他的朋友或亲人,这人独自在纽约生活租房。兰茨先生,现在要怎么办?”
珀尔沉默了半晌。
有关海盗突袭事件的目击者,一直没能在纽约获知维尔登的消息,可当消息传来就是坏消息。人就这样自杀身亡了?死于一场豪赌的失败?
纽约冬日的刺骨寒风,似在某一瞬钻入窗户缝隙,让人感到后颈发凉。
“趁着天没黑,你带路,我们去死亡现场看一看。然后再去圣约翰教堂停尸房,争取能亲自检查一下尸体。”
珀尔看了一眼怀表是下午四点,温暖舒适的室内享受生活是要到此为止。让小泰伦喝杯热茶,休息十五分钟就准备出发。
她返回了大厅,这顿下午茶要提前结束。
但看着投资人默瑟,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掐头去尾将来美国的原因道出。
“默瑟先生,您曾经也好奇,我们为什么会在纽约相遇。实不相瞒,我是帮人来查找一些案件线索。寻找目击者金斯莱?维尔登了解情况。“
这就提起了三四年前的巴拿马海盗案,表示维尔登是幸存者。
隐去了理查?梅森与此人共处一室,只是说有人希望能找到那些海盗,委托她想一想办法。
“说来遗憾,来到美国快两个月了,在华尔街赚些钱不难,但想找的人一直没有消息。就在刚刚终于听说了线索,这人因为卖空「莫里斯运河」失败,自尽死在五点区内。”
珀尔说到这里,提出了邀请,“不知您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五点区一探究竟?”
爱德蒙听到有人为「莫里斯运河」股票的投资失败自尽,他没冷酷无情到彻底无视人命,也是为维尔登叹息一声。
但,为什么要邀请他去自杀现场?几乎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珀尔?兰茨是不是真把他当做“罪犯吸引器”在使用了?!
不去!
这话卡在嘴边。
爱德蒙记起了纽约治安优劣区域图,五Hela点区是最混乱的地方。
像是珀尔这种倒霉蛋,有过被杀人犯刺杀的先例。如果自己不一起去,岂不是错过当面嘲笑这人可能再次遇刺的好机会?
“那就一起去吧。”
爱德蒙答应了。他自认是为了看笑话,才没有一点点关心那个谁。
此时,下意识遗忘了一个关键点。
尽管珀尔是罪犯的刺杀目标,但凶手真正行动时弄错对象。倒霉蛋究竟是谁,真相不能更明显。?
第40章 资本永不眠
五点区的混乱, 是人尽皆知的名声狼藉。
从19世纪三十年代开始,这里多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贫穷移民。
有爱尔兰人、德意志人、意大利人等等,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林立。
遍地垃圾, 蝇虫肆虐, 腥臭味弥散在鼻尖难以挥去。
房子破败,残乱不堪。
走在街头, 人们多是低垂脑袋, 拒绝眼神接触,也是害怕一不小心就惹上不能惹的人。
毫不夸张地说死于非命是五点区的常态,甚至能到每晚暴毙一条人命的地步。
珀尔来到维尔登的死亡现场附近,无视了街上行人投来如看异类的不善目光。
她知道体面人甚少出现在五点区。
仿佛有某种天堑将人与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在纽约是要待在各自的地盘,而不该也不被允许跨越鸿沟。
跨越者, 成为了异类。
这就引出一个问题, 维尔登的租屋不在五点区之内, 而是在它的附近。
从住所到死亡现场,正常速度步行需要半小时。想不开要自杀, 为什么不直接吊死在租屋?而特意花时间通过一片高危区域?
死亡现场是废弃的手工作坊, 玻璃厂、大门等均已损毁。
地面遍布乱七八糟的垃圾, 有腐烂的食物、破损的布料、甚至还有人类排泄物。
地上有一条明显被清理出来的通道,是从大门到房梁悬吊尸体方位的路。能做此判断,因为梁上吊死人的绳索还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据说上吊用的绳子必须妥处理, 否则枉死的鬼魂就会徘徊不去,去找下一个替死鬼。”
爱德蒙说不好具体哪个地区有这样的风俗, 显然在纽约五点区是混乱到人鬼不近, 才敢这样处理死亡工具。
“吊死人的绳套明显被利器被割断, 是谁把尸体这样粗糙地放下来的?”
水手小泰伦询问过, “是附近的路人报的警,警察来了之后,把尸体送到了距离这里最近的教堂停尸间。”
爱德蒙冷笑,“呵!还真是争分夺秒办案的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