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Gin分手后(26)
他要琴酒永永远远的、独属于小舟绎一人。
*
有阵子没回家,小舟绎再看到熟悉的家具陈列时、难得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客厅的绿植蔫蔫的、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家具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一看便知道家里许久没有人回来过。
小舟绎垂眸视而不见,他简单的和琴酒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房间准备处理事务。
他知道琴酒这段时间没有回过家,定位器上的位置总是停留在医院附近。
或是在深夜,或是在清晨,黑色的保时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住院部后方,借着茂密的绿植遮住代表性的古董车,又在人烟涌起时无声无息地离开。
小舟绎偶尔会站在走廊,视线透过隔阂在他们之间的物体,跨过空间的距离遥遥地落在银发男人的身上。
他有时会想:琴酒这时候在想什么?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希望我发现了他在这然后去找他,还是希望就此保持着冷战?
如果是以前的小舟绎,恐怕在发现琴酒在附近时就雀跃地跑过去,无视之前的伤痛,在对战中投降。
但他不想再退让了。
于是小舟绎转身回到病房,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等待日出日落。
打着休养的旗号摸鱼了一阵子,积攒下来的工作让人头晕眼花,小舟绎拖延到现在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处理。
……为什么人要工作啊!就不能一起摆烂偷懒吗!
小舟绎浑身写满了抗拒工作,他无精打采地打开电脑,视线落在桌角福袋上时失了神。
他和琴酒常年共处一室,次卧甚少使用,偶尔过来也是因为他们吵架——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用分居来表示抗议和不满,虽然到了半夜两人还是会黏黏腻腻地睡一张床上,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小舟绎每回郑重其事地、扛着一大堆东西过来。
次数多了后次,卧渐渐成了小舟绎的“秘密基地”,他像仓鼠搜索储备粮一样,将具有纪念意义的小破烂放进去,然后欢喜地裹着男人的黑色大衣跳上去。
偶然间被琴酒撞破,银发男人倚靠在门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舟绎慌乱地张开四肢遮掩着东西,不合身的大衣滑落到床边,唇齿之中跑出一声讥笑。
“惯会偷东西的小老鼠。”
小舟绎被抓了个现
行,他哀嚎一声,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狡辩着:“不是偷的!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怎么能算偷……”
他的辩解在琴酒的打量下渐渐变得底气不足,最后变成得如同蚊蝇。
“Gin……”红发青年话还未说完,琴酒就大步走了过来,抬起他的下巴将剩下的话语堵在喉间,化作气息飞走。
得到琴酒的默许后,小舟绎收集的行为变得明目张胆,像是激活了什么强迫症,去哪都要留下纪念品作为收藏。
几年下来,房间里塞满了和琴酒有关的东西。
小舟绎:……
救命,怎么像什么奇怪的狂热宅男疯狂收集老婆周边。
他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寒颤,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变态痴汉,埋头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恋爱脑Gimlet做的事与我小舟绎有何干系?
他熟练地进行自我疏导,手机恰好在这时响起,看了眼,是诸星大打来的。
“诸星君?”小舟绎歪头将电话夹在肩膀上,手下不停地把写满少男心事的手账本扔进床底。“有什么事吗?”
书本沉重的噗通声和电话那边男人沉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没什么,刚才有点误会。”
“嗯?什么误会?”
他忙着毁尸灭迹,也就懒得去思索诸星大话里的意思。
救命,为什么床底下还有那么多的相册集!
借助手电筒的光,小舟绎看清了床底叠放了厚厚几叠相册集。上面落了厚厚的灰尘,小舟绎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他心痒痒想将东西抽拉出来,又怕里面全是琴酒的照片让自己尴尬,一时之间有点犹豫。
“说话语气,对比你日常的习惯会觉得你被什么挟持了。”
诸星大语气淡淡,全然不觉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不得的话。
……也算是被挟持吧。
回想那会琴酒点开扬声器,让诸星大的声音响彻在保时捷的举动,小舟绎一阵头皮发麻。
幸好……诸星大领略到了他的意思,不过这个敏锐程度倒是可见一斑。
最终还是好奇心打败了一切,小舟绎捂住口鼻,趴下身子慢慢地抽拉着相册集,一边感叹道:“诸星君……我能猜测到你以后的升职路会非常顺畅,也许哪天我也要寻求你的庇护。”
他笑了出来,像是已经看到自己仗势欺人、耀武扬威的样子,“等真到了那天,希望你能多照拂一下我。”
赤井秀一不置可否的“嗯”了声,他单手敲击着键盘,撰写给FBI上级的回复邮件,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蓦地,他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赤井停下手,问道:“怎么了?”
电话那边回答得很快,“没什么,拿东西磕到了。”
他从小舟绎的话听出了一点欲盖弥彰,表情没有波动,不动声色地继续聊着。
小舟绎并没功夫去想诸星大那边在想什么,他刚从床底爬出来就对上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绿眸,吓得他撞上床板,相册也随之摔落在地。
琴酒不知何时推开了门,站在走廊默默地看着他,绿眸让他无端升起一股寒意,像是被大型动物盯上般不适。
“Gin,有事吗?”他捂住听筒,顾不得头上的疼痛,神色不定地问道。
他不确定琴酒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Topkiller可以轻而易举地隐匿行动发出的声响,不让人发现。
小舟绎快速过了一边刚才与诸星大的对话,确认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后才敢抬头看向他。
……撞到的位置好痛,不会刚出院就又要进医院了吧?
他胡思乱想着,为了分散痛感心思飞到了老远。
银发男人没有回答,站立了片刻大
步走了进来。
他的动作过□□速,不等小舟绎反应就已走到跟前。
小舟绎握着手机,莫名的有点心虚,他本能的往后退缩又怕激怒琴酒,于是又往前挪了挪。
这种隐晦的讨好明显取悦了琴酒,他无声地轻笑,目光描绘着小舟绎的轮廓,最后落在唇间。
他伸手拂去红发青年鼻尖沾染到的灰尘,绿眸灼热,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挺拔的鼻梁渐渐与脸颊贴近。
“——!”
带有烟草味的吻落在唇间时,小舟绎下意识看向手机想挂掉电话,琴酒却强硬地按下他的手,将手机盖在床上,加深了这个吻。
凛冽的气息侵入他的周身,下巴被牢牢钳住,视野里只能看见琴酒墨绿的眼眸,那抹绿色像雨季的神秘森林,不经意地望去就能掀起惊涛骇浪。
小舟绎一时之间失了语,他迷失在层层叠叠的绿色草植里。
这个吻维持得很短,是以小舟绎头上一热结束的。
银发男人神色淡漠的从身后拿出一顶贝雷帽,不由分说的就戴在他头上,盖住了低垂的马尾,凌乱的发丝裹在耳朵上。
有点痒。
小舟绎想摸摸头,双手又要捂住听筒,只能求助似地看向琴酒。
“头痛就戴这个。”琴酒嗓音被吻染得有些低,像浸在一场磅礴大雨里,“不许……不要戴别人的。”
听出他临时改了词,小舟绎克制不住嘴角的幅度,轻笑着:“好。”
“……我不逼你。”他压抑着极重的戾气,在小舟绎脸庞留下一个个不轻不重的咬痕,“但你要快,我没有耐心。”
*
等到琴酒离开,小舟绎坐了许久才从头脑发热的状态中脱离开,他把头埋进床上无声地尖叫。
“——!!”
等到他暂时捡回理智,准备继续整理房间时,发觉手机被远远扔在一边,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