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老李的“家眷”没这个本事影响修士们的选择, 所以其中原因到时候尚晖还要跟李顼本人掰扯掰扯。

不过现在……李顼猛地坐起身子, 瞪大眼睛……片刻后他两眼一翻又倒了下去。

韩小小小声嘀咕, “叔叔这次是让自己丑到了吗？”

他不用看也不用问就知道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叔叔和自己一样, 是一类人：他们能看到许多人看不到的东西，也不需要镜子，就能看清自己的模样。

韩老爷子经验丰富, 让管家送上他刚吃过的药丸——从某位丹师那儿高价购入，效果他亲身验证过了。

老李是得吃点药压压惊。

随行的医生和护士则关注这仪器上的数值, 李顼的异母妹妹干脆吓到腿软险些站不住。反正在场之人大多数在看了李顼一眼之后赶紧移开视线。

李顼面前……凭空多了团黑雾，逐渐扭曲变形成一只黑漆漆却哑光的章鱼，张牙舞爪着糊在李顼脸上，那触须还一颤一颤地戳向李顼眉心。

这东西多看一眼都头晕目眩心生不祥。

尚晖又对韩小小招了招手。

小家伙一溜儿小跑，在尚晖身前打住，眨巴着大眼睛仰头看着他。

尚晖捏着小家伙腋下，把人提了起来，一起面对着那持之以恒多次碰壁却依旧要用触须尖戳进李顼眉心的大章鱼，“揪下来。”

小家伙也不犹豫，伸出小手……拽住大章鱼的须子就咬牙往下薅。大章鱼则拼命反抗，僵持了半天，小家伙终于把章鱼揪了下来，还带下来李顼一块皮。

韩小小很是不好意思，“更丑了，都怪我。”

景易难得来了句风凉话，“菜鸡互啄。”

尚晖接过依旧在挣扎的章鱼，随意揉搓了几下，还胡乱抽抽的章鱼就变成了个……纯黑色的“大力丸”。

“这就是团阴邪之气。你家人恶念颇多，还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正赶上李顼无师自通要进阶，多重因素凑在一起，这点阴邪之气机缘巧合跟着成了气候。”

老李听得懂尚晖的言外之意，“若是我儿子能进阶成功，这团……玩意儿，”他皱了眉，“不在话下？”然而大师真正的意思是，再不送来就不用送来了……吧。

尚晖道“对。”

就知道老李也是明白人。他把祛除了邪气的大力丸放到了韩小小的手上。

阴系天灵根的韩小小接过来，立时喜笑颜开，虽然这个时候他笑起来不那么好看。

不用解释和指导，他就知道手里的黑球球对他十分有益。

众人的注意力多在“大力丸”上，李顼再次坐起身来，扯开呼吸面罩，抹了把脸，刚好触及伤口，他忍不住轻嘶一声。

尚晖勾了勾手，货架上一盆芦荟直接腾空，飞了一小段距离，稳稳落在李顼身上，“不免费。”

李顼非常识货，直觉告诉他这盆看似平平无奇的芦荟对他极其重要：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他觉得自己彻底活过来了。

尚晖当着众人毫不隐瞒，“你是木火双灵根，天赋不错，无论是种田烧饭，”他故意顿了顿，“还有炼丹，都是好苗子。你们养好伤再来。”

两拨人来的时候安安静静，走的时候兴高采烈。

蒙璋临走时特地对尚晖挥了挥手，“回头见呀。”

出了花店大门，坐上自己的车子，昔日领头的小姑娘才问蒙璋，因为没完全缓过来，声音还有点抖，“你不怕？”妈呀，三观都碎成一地渣了我！

蒙璋莫名自信，“不怕。我跟他有缘。”

小姐妹深吸口气，“有缘是真的。”有这么个靠山，确实无所畏惧了。

却说客户都走了，尚晖和景易换了好茶来喝。

景易颇为惆怅，“打杂的人手齐了，可惜没人有阵法天赋。”

尚晖笑道：“总会有的。”那几个金丹修士也该商量得差不多，白送弟子上门。

三大金丹早闭门商量过：不管景斐“里子”是谁，对大家总无恶意。境界远高于金丹期，怎么说大家都能获益不少。

至于开办修真学校的事儿，面谈比较妥当。

谁手底下没几个关系户呢？他们三个寿元所剩不多，人情大多没还完，又各有弟子后人。

若是自行决定带谁去见前辈，一定因为“不患寡而患不均”惹出麻烦来——在这样的多事之秋，不能把不合摆到明面上来。

于是三个人各自花些时间调整了下状态，便一起上门拜访。

尚晖和世界意志约好，看顾故人的门派，也就是护着景易，还得收几个可造之材。额外加钱的部分则是留下几样仙道传承，如果可以，再教教学生顺便开个店什么的。

除了吃过尚晖一拳的中年修士，其余两位……尚晖直白道：“你们背后关系太复杂，领了教材自学再现学现卖。”